() 有一句亘古的名言,叫做时间能够抹平一切。
民众虽然经受了巨大的惊吓与伤害,但随着局势的稳定,以及靖王的强势回归,他们的生活开始回复了日常。
死去的已经轮回,活人的日子还得继续。
健忘的民众,过起了新的生活。
英里村和其他来投奔罗家村的人,再不愿意回去那个触景生情的村落,也得回去了。
只有平恩娘等少数几个女人,因家里已然没有了男人,回去日子也不好过。
罗小乔看几人手脚比较麻利,干脆把她们收进了作坊,暂时跟魏婶他们住在一起,也逐渐在罗家村安了家。
有少数为罗小乔代工的人家,或者帮她养鸭子的人家,没有逃过这次灾难。罗小乔只能花些时日,重新选择合作伙伴。
而有些去往闾关的大户人家,发现人生地不熟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待等到听说北地已经安定之后,又举家搬了回来。
兴城,店铺也陆续的开业,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不管怎么说,北地,又一次挺了过来。
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街道上还出现了少数打扮迥异的人,操着外族口音,或不太流利的大楚官话。
罗新康一家以及刘大娘一家,也回来了。
“天杀的,这是谁,把我家门前挖成了这个样子!”
刘大娘进村口的时候,心里还在庆幸。好在自己一家没犯傻,这会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呢。但看到自家门前路面深深的坑洞,又冒起了一股火气。
“刘大娘,你嚷嚷啥,又不是不给你填上”,黄婶子不忿的瞧着她,手里还拿着铁锹。
身后几个正在劳作的村民,也直起腰看着他们这一家子。
“哟,这是从城里回来了呢?”高颧骨的女人挤了过来:“咋回来了?城里多安全啊,还回来干啥?”
村民经历这一段血腥的战斗后,已经俨然拧成了一股绳。与抛弃他们自己躲灾的几户人,则形成了两个阵营。
“怎么着?这是我的村,我有地契房契和户籍,我爱回就回,你管的着吗?”刘大娘气哼哼的说。
“这是谁家给我们刨的,赶紧给填上”,她一边大嗓门的吼着,一边往家走。
“还没当大官呢,就摆这个谱,有本事别回来啊”,高颧骨的女人十分生气的说道。
罗新康一家则更识时务一些,尽量低调,不去触动村民敏感的神经。
尤其是翠英,回来以后,还给村民带了不少小礼物,家长里短的聊了几句后,还跟着掉了几滴眼泪,一下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随着新年的渐近,年味也渐浓,村民脸上难得的带上了喜意。对于罗家村的人来说,今年怕是过的最肥的一个年了。
一般年前一个月就要进入年货的采买阶段了。
但今年受鞑子入侵影响,家家户户都没顾上。
现下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所以,今年从腊月二十四“辞灶”日开始,才真正的进入的过年的状态。
这个阶段,村里人家里作坊两头跑,忙活个不停。
罗小乔见状,干脆把作坊也关了,给大伙放假备年事。
乡邻们对她如此贴心的举动,都感动的不得了。
不过王筛子管的那个大棚,还是得让他上半天儿工歇半天儿。
无他,越近过年,蔬菜的需求越多,富贵人家连价都不讲了,酒楼也时时处于售罄状态。罗家大棚外面天天都是等候的马车。
刘大娘每每远远的看到后,都忍不住啐一口:“咋让这样的人家过起来了呢?”
罗小乔是个甩手掌柜,虽说挂了村长的名号,但大方针定下来后,小事儿还是让村民去找罗金荣。
现在罗金荣已是罗家村的代理村长,村民为了区分,称之为“老村长”,仍唤罗小乔为村长。
罗家作坊出品的主要是衣物和家具,还有瓜果蔬菜,要过年,还是有不少东西需要置办的。
罗小乔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老村长家的牛车,去了兴城。
一路走去,看到好多挂白幡的人家,都是几个附近村落的,越近兴城,白幡的数量就开始变少。
“小乔,今年可真多亏了你啊,不然咱村说不准得多少户披麻戴孝呢”,黄婶子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路过的村子,有些感叹的说。
“是啊小乔,你说,你今儿要买啥,婶儿送你了”,白大娘也十分大气的拍了拍钱包。
罗小乔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好,等我看上了啥,我就找大娘要钱,你到时候可别害怕”
“那指定的”,白大娘十分豪气的挥着手:“咱村这些人的命,就是你给挣回来的,别说买点东西了,让俺干啥俺干啥?”
……
腊月的集市热闹许多,多数人脸上都有喜意。
集市上的物品,以各色糕点和瓜果居多。他们罗家出产的猪下水,也成了抢手货。对联和门神也都摆了出来,甚至有读书人当场挥毫。
罗奶奶早已把要办的年货都让列在了一张单子上。
今年家里养了猪,年前再杀一头,猪肉解决了。
大棚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