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大爷来了?”门口传来魏婶热情的招呼。
她对这位面相憨厚的崔大爷,还是颇有好感的。
崔大爷一把好手艺,木料石料全都在行,也有一把子力气,谁家有事儿叫他,他都去,一天赚个二十多文铜板,也乐呵呵的。
“来…来了,给…给二弟孩…孩子送…送几个石榴”,崔大一边说的磕磕巴巴,一边递上来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家里刚摘的石榴。
这可是稀罕物呢,虽然罗小乔家里也种着,但在这个时代,能拿出来送给别人,挺难得的。
“好好,您里面请”,魏婶一边接过来,一边往里走。
“魏婶儿,谁来了?”
罗小乔刚要进门,刚好看到魏婶从正屋出来,抬头问道。
“是崔大爷”,魏婶说着,忍不住就想跟罗小乔聊两句,“这可真是个苦命的”。
罗小乔闻言,也没进屋,就在门口听她说,“可不是吗?”。
“王妃,你说神仙真的显灵吗?”魏婶神叨叨的看天。
“也许吧”,罗小乔敷衍的应着,否则自己怎么过来的?科学也没法解释呢。
“唉,这崔大,人挺好的,唉…”
“魏婶,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长吁短叹啊?”
黄婶子一拐一拐的从地里回来,裤腿上还沾着点泥巴,顺手递过来一把青菜:“瞧,今儿菜长的不错,你们拿去炒炒,尝尝俺家菜”。
魏婶顿时裂开了嘴:“那敢情好。”
“对了,你俩刚才说啥呢?”黄婶子问。
“崔大爷呢”,罗小乔笑眯眯的借口。
说到这里,黄婶子也愣住了,“好好一个人,家里都行善,你说他家这是咋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原先兄弟三个,还有个姐姐”,魏婶把青菜放到一边,在围裙上面摸了把手,几个女人凑到一起,小声的嘀咕。
“他家说不好就是被啥给咒了,要不怎么女人都好好的,男人都腿瘸?”黄婶子说,“我有心给他说个婆娘,崔大不乐意,怕牵连别人。”
“是啊,他家老三受不住别人的眼,几年前上吊了…”
“老二也出去了,就剩他了,这崔大爷,我也是服他。等过两年的,咱这寡妇也不少,等给他琢磨个合适的,老一个人哪儿成?收庄稼都没个人相帮”,黄婶子说着话,就走了。
罗小乔勾了勾唇角,也有些唏嘘,人生百态。
“姑娘,王爷的信!”墨言从身后跟了过来,恭敬的递上一封信件。
慕景逸出去挺长时间了,战场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但他也总会隔几天送一个信儿回来,要么是简短的口信,要么是这种难得的书信。
罗小乔也会给他回,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按时收到。
罗小乔摸着那个整洁的信封,信纸的火漆如同被印上去的一般,与慕景逸那严谨的风格十分相配。
她没有进屋去,而是找了个厢房,坐下来,慢慢打开…
“小乔吾妻,见信如晤,时行金令,淡月横秋,别后月余,殊身驰系…”
慕景逸知道她文字功底不够,更不希望她去找别人翻译写的信件,所以极尽可能的用白话,但这白话对罗小乔来说,还是相当有水平了。
时间长了,她大概也能看的懂了。
信函字里行间都是惦念,但随着那金钩银画一般的笔迹,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很让人能感觉到,一个冷面将领伏笔写作的场面。
罗小乔再想想自己那手拿不出的字迹,顿时有些汗颜。
这封信辗转到她手里,应该是过去了不少时日,说是十天半月应该也都不夸张。
信函保密性再好,也不可能滴水不漏,所以慕景逸并没有提及他具体的情况,罗小乔只能凭借猜测,心中隐隐惦念。
罗小乔一边看,一边笑,一边琢磨。
不担心吗?
担心的。
受伤没受伤?有没有危险?她全都不知道。
即便武器再先进,一场战役的胜败,也不是既定的。
而且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从信里确定,十天前他还是安全的。
罗小乔第一次深深地厌烦这种落后的传递方式。
“明一…”罗小乔收起信函,站了起来,冲门外喊了一句。
“王妃,什么事?”魁梧的汉子掀门而入。
罗小乔朝门外的天空看了一下,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这种等待不是办法,她要最快的速度知道男人的消息,最快的帮他提供需要的物资。
她长舒一口气,默默对自己说:“你在哪里,我就把路修到哪里!”
她定了定神,同明一交代:“你去跟王锦乔说,我要借钱修铁路,让户部以府衙税收和土地担保。”
修铁路?
明一瞬间抬起了头,终于要动了吗?
年前就提过要修铁路,甚至在矿山那边已经有简易的木轨提上了日程。
但罗小乔思来想去,顾虑预算太大,技术方面也没太成熟,怕北地现在的经济撑不住,所以强压下了蠢蠢欲动的王长老等人,说想要再研究一下。
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