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源赖光便收到了自己刺杀天皇的消息。
明明是和卖药郎一起看伢子身上的问题,却莫名背上了一口黑锅, 源赖光也是懵逼了三秒钟, 才反应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肯定是浩人那个家伙做的没跑了。
但是, 很奇怪。
因为有神明血脉加护的缘故,越是高贵的贵族,便越不容易被妖怪所伤害,而能够伤害到贵族的,只有更加纯净的,又或者说更加高贵的血脉。
能够伤害到天皇的, 那几乎就是寥寥无几了。
如果说要是他操纵了源赖光去刺杀了天皇, 还有可能, 但是如果只是假扮用形代或者是傀儡去刺杀, 应该是不会有效果的。
即便看起来有多么不可能,但是源赖光这口锅还真的是背的结实。因为,能够直接伤害到天皇的, 也就是源氏这个与天皇有着相同血脉, 偏偏还是天皇长辈的人了。
作为被天皇信重, 又始终都支持着天皇的源氏, 为什么要对天皇下手?
平安京议论纷纷, 但是并不妨碍,有人敲开了源氏家族的大门。
厚重的门板,伴随着沉重的木板摩擦声, 在来人的面前缓缓打开了。
源赖光,正站在了门扉的正后面。
身后,一群源氏的阴阳师,正带着妖刀,站在源赖光的身后。
因为自己要带走的是源氏的家主而心中畏惧的武士们握紧了自己腰间的配刀,喉头发紧,对着身前这群明明是阴阳师,却能在不运用灵力的情况下轻易的打败京中大部分武士的源氏族人们发出了质询。
“你们难道想要抵抗天皇的命令吗?”
源赖光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天皇?是天皇的命令,还是藤原道长的命令?”
她站在最前方,身上鲜少离身的星兜甲并没有穿着,一身简单的直衣搭上外面的羽织,就是全部。明明寻常即便面见天皇都不会解下的配刀,此刻却并不在身上。
她嗤笑了一声,为武士们不约而同的后退动作。
“好了,既然你们是以天皇的名义来抓我,作为天皇的臣下,我不会拒绝。现在,你们该说了。”
她的下颌微微抬起,指向了站在最前方,应当是指挥的那人。
“你们,准备把我带到哪里?”
风猎猎,吹起源赖光的羽织。
明明是即将被带走的犯人,此刻,却居高临下,对着站在台下的他们,投以轻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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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阴阳师,此刻大门紧闭。
人心惶惶。
天皇虽然并不亲自管理事务,但是天皇却是不可缺少的。
他是最高的精神象征,是高天原对于国家眷顾的体现。
虽然法皇站了出来,但是,天皇已经数日不曾有消息传出了。
是死是活?是生病还是已经失去了神志?没留下子嗣的话,应该过继一个旁支还是由天皇的兄弟继任?
这仿佛已经占据了贵族们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牛车来往,即便有三两贵族凑在一起,也都是在说这些问题。
他们寻常是并不会将天皇身上的事情挂在心上,挂在嘴边的。
毕竟,谈论权利和利益,实在是一件庸俗的事情。但是这个庸俗的事情,目前正主宰着他们的未来。
即便是藤原道长,在面对天皇骤然失去消息,依然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藤原章子,此刻正跪坐在他身后的帷幔之中。
藤原道长来回的踱着步,仿佛只要他能把面前的木地板踏穿,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般,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也已经有几根不受管教的从发冠之中蹦了出来。
“你怎么就出去了?现在可好,源氏明显是被陷害了,如果有妖怪趁机作乱……”藤原道长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想要指责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挑挑拣拣从能说的话语里面挑了这么一句问了出来。
藤原章子以袖掩面,即便是在帷幕之后,也没有半分的举措失当。
她眼睫低垂,姿态风雅,声音也是十足的温和,“父亲何须如此急躁。源氏只是其中一个阴阳师家族罢了,那么多阴阳师家族,只要给他们机会,想要取而代之的不要太多。他们会全力拱卫京都的。”
“难道他们还能及得上源氏了解平安京?笑话!”藤原道长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源氏已经是平安京安宁的代表,只要源氏还在一天,就没有人会对平安京的安宁有任何的担忧。
“有什么呢?不过是几日罢了,更何况,阴阳师总有与众不同的赶路方法,能耽误几天?倒是源氏,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了吧。”藤原章子的声音温柔,只是话语中的含义,若是旁人听到,怕不是会怀疑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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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正在一个特别的房间里被关押着。
这里与源赖光预想的风景并不相同,称得上一句干净整洁,甚至还有榻榻米和整齐的床铺。
甚至,到了时间的时候,还会有新鲜的食物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