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紧抿双唇点头。
李南风也不敢说姚一定没想杀人,刀口摆在那儿,凶器又在旁,这些都毫无疑问了,只等出现更多证据。
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死的还是重臣的子弟,这案子要是定性不好,他不光会被革职,且这个世子爵位都要危险。
关键是,从此之后姚家还多了徐家这么个仇家,往后同朝共事,哪有和睦相处来得有效率?
李南风看了眼旁边舅甥俩,再往旁侧走了两步。听着周围声音,并没有做什么举动。
一桩看起来纯属意外的案子,真的会是意外?
“四面看了一遍,都是茶叶铺杂货铺这些早早打烊的铺子,最近的茶馆酒馆甚至是勾栏院都至少隔出一条街,但眼下那边还在经营,有些听到了风声的铺子也没做出什么特别反应。”
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的晏衡又回来了,环着胸在她耳边悄声道。
李南风凝眸,如果周边铺子都是早打烊的铺子,那这冰天雪地的,徐涛为何会在这里?
如果是从最近的茶馆酒楼走来,并且事态发展到这一地步,必然一路会有不少动静,为何茶馆酒肆那边会没有反应?
“能不能查到他今日的所有行踪?”
“已经让唐素去查了。”
李南风侧转身面向他:“我觉得这件事有诈。”
晏衡点头:“天罡营。”
李南风以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咱们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么一件事。这徐涛的命运跟咱们可不相干,我们俩跟徐家也没有什么牵连,不可能会影响到徐涛的命运。
“我记得他前世是病死的,那么这世为什么他会突然死在姚的手下?”
而且偏偏就在皇帝下旨跟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筹划整顿天罡营的时候出事?
早前英枝在背后弄鬼,把毒手伸向了靖王妃,前世就造成了那样的惨剧。
事情仿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朝廷的一系列事情就有了变化。那么这一桩,能让人不想到英枝的同谋?
“皇上才颁布诏令,这就出事了,很难让人相信跟天罡营没关系。靖王府挑拨离间失败,他们还有的是别的办法兴风作浪。
“倘若眼下是他们借刀杀人,那就是他们打算先让姚家跟徐家结成仇,再一点点地借势来瓦解朝堂,达到他们的目的。”
晏衡在身后石墩上坐下来,皱眉道:“这么看来,安定坊那件事是并没有伤到他们要害。搞不好韩拓的死也有问题,现在回想起来,我去大理寺见过那个人,是有几分枭雄气质,可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具体呢?”
“年龄吧。”晏衡道,“我在战地出生,在战地长大,见过的将领无数,但凡能背水一战拉起生机的,往往都是年富力强之人,年轻的首领天生有意气上的优势。
“魏王府那队人马能在江山倾覆之时还作出垂死挣扎,并且击溃了我军多次,我总觉得不应该是个四五旬的老者。”
李南风沉默。她没有下过战场,不好发表意见。
“当然这也做不得准。”晏衡又道,“但如果我们抓住的韩拓真是假的,那徐涛就是当了冤大头,此事要化干戈为玉帛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倘若找不到被陷害的证据,那姚就是凶手。就算是误杀也是凶手。”
晏衡说到这里站起来,看看还躺在雪堆里的尸体,走了过去。
李南风跟着上前。
尸体旁侧有大理寺的人看守,下意识要阻拦,晏衡掏出靖王给的那块令牌给他们看过,蹲了下来。
捕头与仵作都已经翻查过,所以尸体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晏衡撩开它衣裳,在胸腹四肢细看。徐祺前来阻止:“你这是作甚!”
管卿等侍卫立刻上前:“徐大人勿恼,我们世子也很关心徐公子命案。”
晏衡已经跟那边厢捕头招了手,询问起捕头关于尸体线索事宜。
虽然没人觉得这事跟靖王府有什么相干,也没人会真把他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放在心上,但凭靖王与大理寺曾经紧密合作过,大理寺的人也不得不对他敬上三分,将已知线索告知。
李南风站起来,想了下走回正忧心焦躁的姚身边,问道:“敢问徐涛究竟骂了姚叔什么?”
姚蓦然一顿,那映着火把光的眼底隐有暗涌浮动。
“我记不得了,总之是一派胡言!”姚望着地下,一字一句地说。
李南风皱眉,再想问他,他却已经朝大理寺正卿走过去了。
“李南风!”
晏衡在喊她。
李南风又跑过去,晏衡已经把尸体翻过来了,正指着尸体鞋底给她看:“有冰!”
有冰?冰天雪地的,有冰也正常。但下一瞬她立刻又支楞起脖子来,这雪根本还没融化,怎会有冰?!
捕头们也看到了,顿即道:“的确有冰。鞋底也是磨平的旧鞋。不对,这鞋也不合脚!”
晏衡捏着尸体脚趾前端,点头道:“鞋子比脚要长!”
“我来看看!”李南风连忙伸手,她是做惯针线的,鞋合不合脚她一捏就知道!
晏衡一顿,胳膊下意识挡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