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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其他孩子猛地一听说谁死了,再看白轩表现的那么伤心,表情都是不解又害怕的样子。
对面那个拿着水杯的孩子同样是如此,只见他忙不迭的摇头摆手:“没有,不是的,我没有杀那个大白。我就是一不小心把水洒到白轩的画上面了!”
其他孩子见状把视线投注过去,见白轩依旧对着画很伤心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猜测:“白轩,你说的大白不会是一幅画吧?”
白轩默不作声。
大家渐渐明白,原来大白真的只是一幅画。
不小心把水洒在了画上的男孩开口道:“白轩,你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一条狗吗?这幅画你很喜欢啊?不然我去找美术老师再给你画一幅?”
见白轩还是不做声,只是低头试图抢救着那幅画,有同学看不下去,好心道:“白轩,那幅画已经湿透了要烂了,吹干了也不好看了。”
站在普通孩子的立场上,他们也许会因为一只小动物的离去而伤心,也可能会格外喜欢过哪一幅画,就像是喜欢最好玩的玩具一样。
但他们的潜意识是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和一幅画建立深厚的感情呢?
哪怕是一个大玩偶都比画要靠谱些。
同学们的话句句是安慰,却第一次让白轩如此明白,原来他们…真的是不一样的。
白轩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又因为湿透了粘在桌面上的画,而无法挪动脚步。
在其他孩子看来,白轩是在心疼他喜欢的画,但可能只有白轩自己知道,他是在守着大白的尸体。
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能让他感受到真切的大白狗。
有那么一瞬间,听着耳边同学们各种各样的安慰,男孩却觉得眼前闪动的身影又模糊了许多,逐渐变成一个个张着嘴说些什么的小人儿。
具体说什么,他听不太清楚,也看不太清楚。
明明他视觉听觉其实都没有问题。
很快,上课铃声打响。
白轩的异样自然瞒不过老师的眼睛,察觉到白轩的状态可能不太好的班主任立刻给白轩的父母打去了电话。
那边白轩母亲接到电话,刚一听到老师说事情的起因是白轩的一幅画被同学不小心弄坏了,女人的心里就是猛地咯噔一下。
放下电话后,更是喊上白轩的父亲,夫妻俩就马不停蹄的开车往学校赶。
白轩的父亲在开车,白轩的母亲就赶紧往咨询中心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孙医生接的。
对于白轩的情况,因为是她接手的,所以她很了解。
这个孩子是天生的有一种情感感知缺陷。普通平常人会有的负疚感、罪恶感、是非观念……他都很淡薄,甚至趋近于无。
而且有时候甚至会混淆现实世界和平面世界的概念。
也就是说,对于一个这样的孩子来说,可能在他的心里,杀死一只宠物、乃至于一个人,就和撕碎一页漫画没有什么两样。
这是绝对的,反社会人格的预备役。
但之所以白轩被咨询中心接手,他周围的许多人甚至还放任他融入到集体生活中,就是因为白轩与其他反社会人格预备役不同的是,他虽然感知有缺陷,但边界感却分明。
他会在一开始就给自己画好线,哪些东西是可以做的,哪些东西是不可以做的。
他自己不了解,就去问身边的所有人。把这些东西一个个的誊抄在笔记本上,再一条条记住。
如果让孙医生总结的话,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努力融入彩色世界的黑白色小人儿,他用蜡笔在身上画上绚烂的颜色,努力变成所有人都喜爱的样子,最后融入到人群中。
但这样的边界感对于白轩来说是带有强制甚至压迫性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种情况统一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这样的心理情况其实同样需要尽早进行干预。
白轩平时喜欢在自己的窗口放一些小米之类的粮食,然后给越冬的小鸟来吃。
在他又一次因为不解为什么不可以伤害窗边的小鸟,而进行无意识的自残时,白轩的父母终于从自家一位同姓的远亲那里打听到了一家口碑十分不错的咨询中心所在。
然后便忙不迭的带着白轩前去进行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咨询干预。
接收白轩的正是孙医生。
坐在咨询室里,男孩表现的很配合。表情没有丝毫厌烦的再次和一位新的医生说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都不可以做呢?
因为白轩的资料刚刚建档,孙医生也只能先和其他医生一样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入手。
她给白轩看了许多画册,也看了两部较为感人的纪录片。
男孩不为所动,甚至指出了那部纪录片的一些拍摄手法有问题。
意料之内的情况,对男孩有了初步的了解后,孙医生便准备让白轩的父母先带他回去,然后自己再仔细研究一下对方的情况。
谁知刚刚还在嫌弃纪录片的男孩却看上了她夹在病例里的一张画。
那张画是她在玩具房里捡来的,一直在病例里夹了好几天也没有人来找,应该是谁随手画的。见男孩实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