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乐极生悲。
就在这场击鞠气氛正酣时,变故突生。
康宁郡主引杖击球时,一个失手,鞠杖击中另一匹马的马肚。那匹马受惊,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它背上的人一个不防,竟摔了下来。
这人正是明韶。
令嘉猛然色变,脱口而出便是惊叫:“小四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击鞠事故颇多,场下的人都有充足的应对经验。见到有人落马,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扯着马急急停下,避免意外踩伤。而马场边也备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专精外科的太医守着。
傅明炤第一个下马,抱起明韶朝太医那里走去。
令嘉带着两个侍女,匆匆从看台上走下,因周围人群密集,便是有醉花和醉雪两个有武艺在身的侍女帮忙,令嘉从人群里出来时,也已有些狼狈,她头上钗环十分凌乱,连鬓角都有好几绺发散了下来。但她对此不以为意,一心奔往明韶那奔。
明韶见到令嘉,朝她伸出手,委委屈屈地喊道:“小姑姑。”
令嘉见她还清醒,松了半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明韶的头,问太医道:“小四娘伤得怎么样?”
对上如斯美人,便是须发皆白的太医声音也软了许多。
“傅小娘子落马后,应对得当,只扭了右脚,正骨之后上几帖药修养半月就好,并无大碍。”
令嘉剩下的半口气也松了,比起那些落马后摔断胳膊腿甚至是脊椎的,明韶这确实是没有大碍。
她说道:“那太医便正骨吧。”
太医说道:“只是正骨时会有一点痛,需要人按住傅小娘子的腿,别让她乱动,否则一个不慎,骨头就歪了。”
一旁的傅明炤道:“小姑姑,我来按吧。”
他按住明韶的腿,令嘉则坐到明韶旁边,柔声哄她:“小四娘,乖,张嘴。”
明韶本能地张嘴,就感觉一块东西被递了进来,酸味一下从她舌尖传递开来,这酸得太过刺激,明韶撑不住,上下两张眼皮一下就黏到一块。
不用令嘉使眼色,太医就动手了。
“咔嚓!”
……
等明韶终于从那酸味里缓和过来,能睁开眼时,她眼里残留着被酸楚来的一汪泪花,心有余悸地看着令嘉手上的果脯,“小姑姑,你的口味也太酸了吧。”
“有多酸?”明炤好奇地从令嘉手上拿了颗递到嘴里,然后他英俊的五官一下全挤到一块,生生皱起一层皮。
明韶哈哈大笑,“二哥,如果让你那些心肝卿卿看到你这模样,你看她们哪个还肯理你。”
明炤摸去眼角的泪,闷声道:“小姑姑,你这嗜酸的喜好怎么比小时候还严重?”
“有吗?”令嘉把剩下的果脯递到自己嘴里,嚼了嚼,她面色如常地说道:“跟以前一样好吃呀。”
明韶和明炤一起露出牙酸的表情
令嘉和明炤在这间房里坐着,陪明韶打发时间,等着过会长辈过来,一起出宫——有这么出意外,他们这行倒是可以提前离开春日宴。
但在长辈过来前,长乐公主和康宁郡主先到了。
康宁郡主很是诚恳地就自己方才的误伤道歉。
明韶很是爽朗地答道:“击鞠场上,意外也是常事,怪不到郡主头上。若真要怪,更多还是要怪我二哥。要不是他那么卖力,拿了好几分,郡主和我也不至于心急,我们要不心急就不会冒险去抢那球,我们要不抢那球哪里会有这出意外。所以说,都是二哥的错。”
明炤没好气地点了点明韶的眉心,“没良心的小四娘,方才是谁第一个把你救起来?”
说时,似笑非笑地瞟了康宁郡主一眼。
明韶落马也有好一会了,然而罪魁祸首却至此才姗姗来迟,为人兄长,哪里能看得惯。
康宁郡主尴尬无比。
长乐公主替她打圆场道:“方才小四娘落马,惊着不少人,表姐花了些时间帮我安抚人心,这才晚来了点。”
令嘉奇道:“除了小四娘,还有其他人受伤了?”
长乐公主哑口无言。
明韶扯了扯令嘉的袖子,十分大度地说道:“总归我现在也没什么事,郡主和表姑若是歉疚的话,下次击鞠场上可要让我几分。”
康宁郡主松了口气,立马应道:“这是自然。”
令嘉点了点侄女额头,说道:“还想下次?依着娘和大嫂的习惯,你半年内都别想碰鞠杖了。”
明韶皱了皱鼻子,应景地作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长乐公主忙说道:“小四娘别急,到时表姐那里我来帮你说情。”
明韶立时露出喜色,“那就拜托表姑姑了。”
令嘉和明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无奈的情绪。
明韶性子生来就被姑姑哥哥保护在羽翼下,性子不免养得天真软和了些,自来见不得人难受。就像这次,分明是康宁的错,令嘉和明炤也不过讽刺几句,身为受害者的明韶就急冲冲地上去给人解围。
有了明韶的面子,令嘉和明炤没再说什么,于是场面就顺利地圆了下来。
道歉完成,康宁郡主准备告辞时,又一人走了进来。
长乐公主和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