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行院五院分布,虽说都在雷霆山上,每个院却又自成一域,别有洞天。土字院占地最为辽阔,有九千多亩,相当于十分之一的天上京,许多外院的杂役弟子,也都居住在此,常住人约莫有七万。
土字院当然并不这么个叫法,因其辽阔,加之人口众多,称幅城。幅城甚至建有修行坊市,只有九大弟子才有资格踏入,是仙界很著名的一个坊市。
幅城平坦,以居中为尊,土字院的核心要地景元殿,就建在城中心,各样形状与作用的宫殿建筑,在周围围绕,一圈一圈往外扩散,核心弟子、杂役弟子以及外来杂役们,可谓泾渭分明,不能逾区。
李阔夫率五千步卒跟两千修行者,外加白鹭、巨尾和断牙,三个骑士团,来到幅城最外围处。在她的手势下,大军停住。
袁小鹭的目光投到城东上空,道:“暗夜叉已杀到,难怪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也不布阵抵挡,看来应付公子的神通,已让他们疲于应付。我原先还在想,五行院既能听见我们对话,总管大人下令却不隐秘,原来是刻意说给他们听!”
城东上空,暗夜叉与黑鸦大军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全城人心惶惶。
十几个轻装斥候飞身落地,在李阔夫马前单膝点地:“报,城中有修行者布阵,属下眼拙,看不出是何阵法,另外……”
李阔夫厉声道:“吞吞吐吐干什么,直接说!”
“是,属下发现,另有近万的老弱妇孺,还没来得及撤退,如今仅有数百个五行院弟子护卫,若是……”斥候头领说到这里顿住,因为后面的话大家都懂。他是这五千步卒的头领,落草前就是禁军斥候,这计谋虽然有伤天和,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
李阔夫神色冷酷地道:“哪怕杂役及其家属,既为五行院效力,一个也不准放过!季轻候,你立刻率你手下步卒去,将他们往法阵驱赶,给你两柱香时间,两柱香后,全军冲锋,届时若有法阵阻碍,我要你脑袋!”
“喏!”季轻候立刻调集手下精兵
,他本就是个修行者,知道对付修行者需要什么样的手段。
庄士衡是土字院执律长老,修为虽然不够出色,才刚晋入洞观上镜,却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苛,做事情一板一眼,好处是不会犯错,坏处是不知变通。譬如凡人撤退事宜,明明从雷霆山道场正门撤离会更方便快捷,可他偏偏不答应,因为凡人是没有资格走正门的,须从另一条路下山。他是临时组建的护卫团首领,数百个弟子中又没有有话语权的,便只得听他,一个个心中是敢怨不敢言,谁叫他是执掌戒律的长老呢?
“燕子坞这样狂妄,我们可惜不能留下来跟他们作战!”一个弟子一面随人潮走,一面愤愤地道。
人潮有条不紊行进,默默的没有声响。对他们来说,被迫离开雷霆山一事,已给了他们沉重打击,他们也得以知道,燕子坞不是寻常的山寨麻匪,一面给燕子坞打上了恐怖的标签,一面心中暗暗祈祷不要遇上。
“就是,要把我留下,我一手一个,拧断他们脑袋!”另一个大块头恶狠狠地道。他修的本就是土行法门中强身的,战斗只需徒手,武道人仙之体,也要被他一拳打死。所以他有这个自信,一旦遇到那群乌合之众,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庄士衡听到他们说话,冷冷瞪向他们:“燕子坞那个女总管何等手段,在此时刻高调宣布进军,且覆盖五院,你以为他们凭的什么?还不住嘴警戒,无关的话不要多说,小心关你们禁闭!”
众弟子被骂,心中不以为然,只暗骂庄士衡胆小懦弱,连个女人也怕。
“哈哈哈,这位长者说的很对,我家大总管和三位统帅付出了巨大心血调教出来的军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巷中忽然响起一个大笑来。
“谁?”庄士衡心中一惊。
咻!
回应他的是一道利箭的破空音。
大块头神色一动,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疼,知道箭矢上的杀气透过来的,目标正是刚刚出言不逊的他。他狞笑一声,探手精准抓住,“就这破玩意,
哪怕你爷爷我不抓它,也破不了我的元罡!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也只敢在暗处偷袭了,够胆出来跟我决一死战?”说着就要用力拗断箭支。
庄士衡忽然瞥见箭支上的诡秘符文,急喝道:“住手!”但是已经来不及,大块头毫不犹豫地拗断箭支,诡秘符文就亮起来。
轰!
箭中竟暗藏爆裂符,加上诡秘符文的加持,使得爆裂威力大大提升。
大块头体表的元罡被炸碎,自身亦受到不轻的震动,他咬牙道:“长老莫慌,这玩意还伤不了我,弟子请命出战,去找出暗箭伤人的小贼来处决,以此安定人心!”
庄士衡正要说话,神色忽然一变。
大块头正打算继续请命,突听破空声不绝于耳,他心中一惊,抬头看时,忍不住亡魂直冒,只见漫天怕有不下数千的箭矢快如闪电地落下来。他才刚要逃,就被千百箭给洞穿,射成了个刺猬。
“啊——”
亲眼见到一个五行院高手死去,本就在发酵的恐慌一下子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