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般被捏成各种形状。它自然而然盖出一个球状,看来仿佛星星组成的一个球体,永陵城都已不见了,无论由哪个方向看,都是闪耀的星辰。
燕离无疑已是“瓮中之鳖”,剑冢看来愈加的荒凉悲壮,而且渺小,因为跟万千星辰之光比较起来,一座一座的剑山,似乎也并不那么起眼了。
白芙玄方才的娇小可怜,此刻仿佛就成了一个错觉。她并不再出手,因为知道剑境可以反弹任何的攻击,然而剑境属于“无根之木”,在“星空”的压制下,真元很快就会无法维持,很快就会瓦解,失去剑境的燕离,就等于案板上的鱼肉。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而让道祖只能用出这种办法,这世上又有几个人?
燕离似有些绝望了,自暴自弃地把巨剑抡了一圈,由下而上地劈去,星辰海里只掉下来一颗,就“铛”一声,把剑给嗑飞出去,“嗤啦”的撕破星辰图景,飞往外面去向不明。
星辰图景很快又黏合,完整得仿佛方才只是一场幻境。
白芙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静静的仿佛她只是一个路人,这一切跟她毫不相干。她看着燕离的眼睛里,已发生了一点怜悯,怜悯当然只是一种轻微的感情,还不能与生命并肩,所以她当然还是要杀人的。
“你虽没有你祖师那样强大的内心,没有她那么强烈的自我,但你们太白一脉似乎都有这样一种倾向——不以自己的种族为归属。”
白芙玄似乎还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似乎在你们看来,这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不同。这本来没有什么,我本来也并没有非要杀人不可;可是星灵族的威胁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冒险。”
“这世上当然只有死人最安分,当然只有死人不会闯祸。”
燕离缓缓落下去,站在一座剑山上。剑冢明灭不定,透明得像即将燃尽的油灯,在星辰图景的包裹之下,更显得弱小无助。
“所以我当然非杀你不可。”白芙玄道。
“你杀了我,补足了星灵族的封印,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燕离道。
“这座城就是本座的坟墓,退无可退。”白芙玄道。
燕离道:“后世人在功劳簿上记着你的大名,整个阎浮世界都要对你感恩戴德。”
“这也并不在本座的计划之中。”白芙玄道。
燕离道:“你现在不动手,只因为我的剑境让你无处着手。”
白芙玄道:“你当然也知道我在等你的剑境把你消耗殆尽。”
燕离道:“可惜我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你确实不是。”白芙玄道。
燕离忽然一跺脚,剑冢发出如镜碎般的声响后崩塌,他也自然地落到了地面去。白芙玄有些吃惊道:“你在自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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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
“你想不到?”燕离道。
“现在我已随时可以杀你。”白芙玄道。
道境之内,所有一切都纤毫毕现地呈放在她脑海里,不存在隐藏的陷阱,不存在剑境的还有余留。她现在只要动一动手指头,燕离就会被从这个世间抹去,保证连一点粉末都不会剩下。
“现在你不妨来试试。”燕离道。
白芙玄笑了,她由开始到现在,表情就没有怎么变化过,可是现在居然笑了。她笑起来自然是很好看那种,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月牙里漾着一泓秋水:“你有没有想清楚,如果本座从你尸体上找不到龙神戒,燕子坞就是下一个目标。”
燕离冷冷道:“我保证你既拿不到龙神戒,也找不到燕子坞。”
白芙玄双手交错,又分开,两种不同的法印,优雅地拂出去。浩瀚星辰之中,三颗星剥离,分由三个不同的方位,向燕离急速下坠。
沛然的重压,使燕离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呻吟,他不仅剧痛难当,还被禁锢在原地不能躲避。他看来已经绝没有办法逃脱,已经绝没有办法改变局面了。
在白芙玄眼中,燕离当然已经只是一滩肉糜了,他现在还能挥发生命的余波,只因为她的下手没有很快,她要让燕离体会一下死亡的恐惧,这算是对一个任性的后辈的小小惩罚。但是她绝想不到,这惩罚竟然没能落实,竟然失败了。
本来被星辰压迫不能动弹的燕离,绝不可能逃脱,但他偏偏就是逃脱了。就在某个瞬间,本来濒临四分五裂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座剑山。
人当然不会变成剑山。修行者的修为如果足够的高深,倒是可以把自己幻化成剑的形状,膨胀得如同显圣真君的法体,来威吓威吓敌人,兴许还有不俗的威力?可是燕离现在无论变成什么,都不可能改变现状。
由白芙玄的出手,剑当然是碎了,碎了自然就消失了。
但是燕离竟然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白芙玄却对此毫无所觉。她怔了怔,旋即想到方才燕离挥舞的剑山,看似走投无路下的挣扎,原来暗藏伏笔。那由真元幻化的剑山表面上被击飞,其实是为了把它埋伏在“道境”的范围之外,然后借“零界”与之调换位置,实现“金蝉脱壳”的目的。
“但是你能逃去哪里?”
白芙玄自语着,一挥手,天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