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你先猜猜索菲娅为什么总来找你,”格斯诺卖了个关子,“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要说就说,不说就滚,”江北斥道,“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打哑迷。”
“老师,你怎么一点情调也没有啊,”格斯诺抱怨道,“猜一下又不会死。”
“你一个僧侣哪儿来的情调?”江北被格斯诺气笑了,“我再说一次,说就说,不说滚。”
“我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个死板的老师?”格斯诺又抱怨了一句,才接着说,“索菲娅总来找你,其实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因为没人保护她,而老师你可以,只要她成为你的朋友,保证镇上谁也不敢再欺负她。”
江北略微琢磨,好像有几分道理,又敏锐地问:“镇上有很多人欺负索菲娅么?”
“老师,你不知道,”格斯诺叹了口气,“索菲娅其实很可怜,她来闪金镇的这两年,我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也没见过她有什么朋友,除了一个瞎眼睛又不会说话的女仆米歇尔和她一起相依为命,一直就那么孤伶伶的一个人。
她又那么美丽,道格·蓬佩奥散播了那些谣言后,镇上的人都误以为她真是那种人,一些粗鄙的矿工喝醉后总爱去找她的麻烦,又没人肯帮她,你想想她是不是很无助。
幸好治安官杜汉为人还不错,警告过那些矿工,后来人们也发现索菲娅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情况才好了些,但这种事哪能禁绝得了,直到现在还有一些矿工喝醉了去水晶湖附近晃悠。
还有,当年道格·蓬佩奥把那座宅子还给索菲娅不是无偿的,而是和她签订契约,让她以两千金币的价格买下来的,不过钱可以慢慢还,防止她拿到宅子后又追究斯皮尔被烧死的事,所以索菲娅现在还背着债呢,只能靠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维持生计。”
一口气说到这里,格斯诺问:“老师,索菲娅来借过那么多次书,你留意过她的手么?上面有好多茧子,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就只能做这些苦累活儿。”
索菲娅每次来教堂,江北都当成一件差事应付,说两句话就回阁楼,从没留意过她的手,但回想起索菲娅谨小慎微的模样,想来这两年处处碰壁,快被生活压垮了,不过又去湖畔采集野山椒,应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这样想着,江北不由生出一丝感慨,让热爱生活的人去被迫承受生活的种种不幸,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剧,可这就是命运,谁也无力抗衡。
“这还不是最可怜的,”格斯诺的语气忿忿起来,“最可气的是,道格还有个叫皮克的儿子,这也是个混蛋,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经常去欺负索菲娅,他口口声声说要把那座宅子要回来,其实就是看索菲娅长得美丽,想占有她。
索菲娅不肯屈服,他就变着法子地出难题让她难堪,还背地里散布出消息,说谁帮索菲娅,谁就是跟他作对,镇上的矿工大多数在蓬佩奥家的矿场干活儿,他们有很多听皮克的话,镇上就算有人想帮索菲娅,也不敢和她来往了。
最过份的一次,皮克把索菲娅拉到镇上的酒吧,逼着她和那些矿工喝酒,直到把她灌醉,又把她拉到街上,让她当着镇民出了很大的丑,幸好杜汉就在附近巡逻,强行把索菲娅带走了,才没出大事。
但打这以后,索菲娅吓得很少来镇上了,皮克这个混蛋和他父亲道格一样没人性,我真想打他一顿,替索菲娅出了这口气。”
格斯诺忿忿地挥拳砸了两下空气,仿佛那里是蓬佩奥父子两个的头。
江北也听得胸口有了丝愠怒,生活已经水深火热,可总有人还往下面添柴旺火,问道:“人们这么欺负索菲娅,镇务厅就没做过什么么?”
“镇务厅?”格斯诺眼睛一睁,哼了一声,“镇务厅才不会管索菲娅的死活,塞西格镇守和道格是好朋友,道格能当上闪金镇的矿场主,就是塞西格在背后保的他。
也就是索菲娅有点运气,正好赶上斯皮尔全家被烧死,人们很关注这件事,塞西格和道格才把那座宅子还给了索菲娅,否则早把她赶走了。这两个家伙肯做出让步,肯定是做贼心虚,斯皮尔全家的死说不准就是他们两个一起策划的。”
江北来到闪金镇时,镇守塞西格正好去赤脊山的湖畔镇出公差,到现在还没回来,只听说过对方是暴风城一位老勋爵的后代,但一直没见过本人,无法作出评判,又问:“教堂也什么没做过么?”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问蠢了,以多米尼克的性格,肯定要削尖脑袋加入镇守和矿场主的阵营,不可能理会索菲娅。
果然,格斯诺用鼻子“嗤”的一声,表现得比江北提起镇务厅时还不屑,但身为教堂的一名僧侣,没有褒贬主祭多米尼克的为人,叹道:“老师,说句不该说的,你觉得圣光真的会照耀所有人么?我觉得有点悬。”
“呵,”江北笑了下,“圣光之道永远是死的,不会自己跑去指引民众,关键在于传播它的人,你一个僧侣不信仰圣光,不怕托马斯主祭打你的屁股么?”
“主祭信不信圣光还两说呢,”格斯诺“嗤”的一声,又觉得这样议论一位主祭不合适,改口道,“主祭信不信仰圣光先放在一边,我觉得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