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暖而煦暖,如纱般笼罩着整座皇城。远山云雾缭绕,金辉灿烂,令人目眩神迷。
竹叶婆娑起舞,发出沙沙声响,阳光倾泻在院落中,斑驳的树影投映在屋檐上,形成朦胧迷蒙的暗色。
宫女们在不远处的林间嬉戏追逐,玩闹不休,偶尔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声,引得鸟雀飞鸣,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过天际。
此时正值初春。
万物复苏,草木萌芽,绿意渐盛。
乌发雪肤的少年无力地靠在窗前,单薄的肩膀微微耷拉着。他神情恍惚地盯着某处虚空,不知在思索什么。
那双染着清透水色的眼眸一片死寂。
少年的面容苍白如纸,唇瓣却红艳饱满,眉目清隽秀雅,媚色与孱弱交融,既令人怜惜又令人渴求。
骤然间,细白柔软的手指猛然攥紧窗棂。
一只小巧的麻雀从敞开的窗户飞入,稳稳地落在窗台上,朝少年叽喳一声。
“走开。”
麻雀豆大的眼睛懵懂地盯着他看,似是不明白这个人类在说些什么。
圆滚滚毛绒绒的小脑袋左右摆动了几下,最后一扭屁股,蹦哒着飞了出去。
柔软雪白如凝脂玉的指尖死死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血珠沿着指缝滴落。
“呜......”
略带哽咽的哭声从他口间溢出,突兀地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
他终归何止是个半大的少年。
沈清棠抬眼仰望湛蓝广阔的穹顶,泪水无声无息落下,他缓缓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天际鎏金色的流云缓缓浮现,少年的眸光愈发阴戾沉暮,水色侵染的眼尾的红愈发靡艳,犹如沾了鲜血。
他明明在笑,却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喜悦,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衣衫敞开的单薄雪白的胸膛微微起伏,眼底透出浓浓的绝望与恨意。
仿佛呼吸的空气之间也是苦楚的。
那双眼睛浸润着雾气,眼梢微垂,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漂亮。
仿佛有无尽的痛苦与仇恨,却又仿佛只是茫然无措的脆弱。
[演技满分,主人好厉害。]
星阑很是捧场。
光团在神识空间中闪烁得越发厉害。
据它所知,凡人在完成一件事后,都会被亲近的人夸奖。
它的主人自然也不能比旁人差。
清棠十动然拒。
“闭嘴。”
它委屈:[哦。]
———
这些由一个个故事形成的小世界是极其脆弱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支离破碎。
作为外来者的清棠自然会尽量贴合原身的人设去推动世界线的发展。
他维持着原身在黑化之后绝望又疯狂的模样,心如死灰般地垂着眼,望着窗外灰败凋零的树叶。
忽然,他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靠近,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上他额头。
那手轻抚过他的鬓角,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冷意与恶寒。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
下一刻,那只苍白如纸,骨节分明的手地搭在他单薄的肩上,冰冷地收拢,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怀中的少年的身形猛地一震,眼底的抗拒几乎要溢出来。
他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瞳仁微缩,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但最终并未挣脱开来。
沈清棠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杀意,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怯懦与惶恐。
自那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魏懿还似是食髓知味了,几乎每日都来寻他。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给魏懿丢了个幻术就不再管了。
但托魏懿的福,原身本来每日的洒扫打杂的各种沉重任务,这些日子都只需要做做样子。
魏懿在床事上极其变态,会想尽各种办法折磨蹂/躏原身。
被包裹在衣物下的柔嫩皮肉几乎没什么完好的地方,以至于他根本无力去做那些冗杂的活儿。
所以,在原剧情中,这种看似讨好,实则高高在上的施舍的安排,原身当然是恨的,魏懿将他当成玩物禁/脔肆意玩/弄。
他恨不得食魏懿的血,吃他的肉,但却还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曾经那个纯白无暇,矜贵清冷的沈家小公早已不复存在。
沈清棠僵硬的娇软身躯不得不放软下来。
乌黑的眼眸柔顺而乖巧,而任由来人将他揽紧,用冰凉的手臂环抱住自己。
“安安。”
阴柔粘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给你准备了一件新的衣裳,喜欢吗?”
沈清棠沉默着,没有吭声。
是无声的,软弱的,可怜的抗拒,犹如幼兽一般。
那是一件极透赤红的纱裙。
质地轻盈柔软,颜色艳丽至极,似火焰般张扬热烈,层层叠叠的褶皱间隐约可见细密鲜红的曼珠沙华纹饰,妖冶而诡异。
如若穿上想必会衬得少年本就雪白的肤色越发苍白,如同盛开的荼蘼。
那是女子的衣物。
可他是个男子,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沈清棠低垂着眼睑,鸦羽般的漆黑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