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棠是随时随刻地陪在霍景珩的身侧,不仅霍景珩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在一旁磨墨斟茶,连霍景珩沐浴的时候他也守在屏风外面。
更衣、铺床等等事物都是亲力亲为,连半点疏漏都没有。
霍景珩虽然表面上冷淡冷情,对他却并非完全不闻不问。
他会偶尔与他闲聊,会提点一二,偶尔会赏赐东西给他,有时候会赏给他一块点心和蜜饯,或者一碗价值昂贵的燕窝。
沈清棠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图。
不过,他也没必要去猜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顺的扮演好奴才的角色,尽职尽责地侍奉着皇帝。
三月初,太后寿辰,皇室宗亲及命妇们纷纷携礼入宫祝寿。
天还未亮,沈清棠便醒了,作为皇帝的贴身内侍,他有义务早早伺候帝王洗漱更衣。
当帝王穿戴整齐,他便拿起一套崭新的玄色金丝蟒袍,为他披挂上。
霍景珩身量高大挺拔,宽肩窄臀,腰腹结实。
他双手展开,俯视着少年。
沈清棠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借助服侍的动作遮挡自己的异样,手心潮湿濡滑,似是冒了汗。
他早早地便换上了簇新的太监服。
一身绯红色绣金线云纹蟒服,腰束玉带,眉眼昳丽,气质温柔。
乌黑瞳眸蕴含着盈盈波光,宛若春水,漂亮的容颜像是画师精心勾勒,靡丽而精致。
他肤色偏白,衬着这大红色锦袍越发显得苍白羸弱,加上他本就瘦削,这样一番盛装打扮,更增添了几分病态美。
身前人眉目疏离,靡丽秀逸,唇瓣殷红润泽,鼻梁挺直,凤目流转之际顾盼生辉。
霍景珩的目光越来越幽深,最终抑制住自己欲念,移向别处。
沈清棠替帝王束好玉带,站在他身后,看到他精壮紧致的脊背。
他不安地握紧拳头,手心的汗水渗入掌缝,冰凉沁骨。
霍景珩虽然并未对他做过什么,可他还是时常感到畏惧和头皮发麻。
“陛下,该起驾了。”他轻声说道。
霍景珩转过身,眸光深沉如墨看了他许久,然后迈步往门外走去。
———
今日是太后的寿宴,各路命妇携家眷聚集在永乐宫举办筵席。
沈清棠随同霍景珩到达时,殿中已经宾客云集,众女眷围着太后说话。
大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太后端坐在高位,笑吟吟的与众人说笑,目光扫向门口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她笑着招呼道:“皇帝,今日怎得迟了?”
沈清棠跟在帝王身后进去时,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行礼向皇帝请安之后,纷纷抬头打量着他们。
皇上今年不过二十余岁,身姿伟岸高挑,容貌冷峻非凡,眉宇间隐约有几分英气勃勃的模样,举止优雅,神色矜持威严,气势迫人,令人不敢逼视。
他旁边的少年身材略微单薄,穿着一身绯红色蟒服,眉目靡丽,唇色嫣红。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肌肤胜雪,恍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即使微微低垂着脑袋,整个人也依旧透出一种难言的魅惑风韵,引人侧目。
如若不是他身上穿着内侍服,任谁也无法想象他竟然是个太监。
沈清棠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宴会,但因为身份特殊,且容貌美丽出尘,虽然有些尴尬和怯场,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他恭敬地站在皇帝身后,低眉顺眼的样子惹人怜爱。
霍景珩迈步来到太后身边,拱手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免礼。”太后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即又笑着说,“哀家方才还夸你,说你今日英武非凡,果不其然,这样一看,更俊俏了。”
霍景珩笑了笑,谦逊道:“儿臣愧不敢当,母后谬赞了。”
“皇儿这孩子总是这样谦虚,快快落座吧。”太后慈爱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霍景珩微微颔首,坐了下去,沈清棠随在他身后,他垂眸敛目,规矩地跟在帝王身侧,既不抬头亦不说话。
霍景珩与太后交谈,幽深的目光掠过左侧的沈清棠,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沈清棠只觉得背脊发凉,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他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个青衫风流的青年从席位中站起身朝这边快步走来。
正是汝阳王霍云廷,桃花眼含笑,浪荡公子的气质浑然天成。
他走到霍景珩和太后跟前,恭敬的施礼道:“母后,皇兄。”
太后含笑应了一声。
霍景珩微微颔首。
霍云廷恭敬地霍景珩说道:“臣弟特意备了份大礼献给母后。”
“哦?什么大礼?”太后饶有兴趣道。
霍云廷从怀里取出一件小巧玲珑的雕花匣子,打开后露出里面一枚通透圆润的羊脂玉观音佛像。
“这是儿臣在山海关寻得的宝贝,送给母后做寿礼,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笑道。
太后慈爱的看了他一眼,“云廷有心了。”
母慈子孝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