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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3)

连续泡了七天的汤药,梁澈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扒下了一层皮,疼的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但那个罪魁祸首却笑意盈盈的,“恭喜殿下,从明日开始,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时期的治疗了。”

梁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赶忙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现在才明白,对比于治腿所受到的痛苦,之前在冷宫的那十年光阴都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幸好也就只有七天,否则的话,他自己都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选择放弃。

真的太疼了。

深入骨髓般的疼,仿佛是印到了他的灵魂里,拔除不掉,也摆脱不了。

整整七天,梁澈无数次的疼昏死过去,如今即便刘禀离开,双腿也不用再泡那些汤药,可闻着空气中还隐隐残存的药味,梁澈却仿佛依旧置身于无边的痛苦当中。

即便如今的天依旧很冷,但梁澈还是固执的让宫人将整个宫殿里面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来,企图把那药味给散了去。

而他自己,则是让小太监推着去御花园里转悠转悠。

可才走出殿门,就和迎面而来的沈听肆四目相对。

梁澈无奈,只能将人请了进去,“不知九千岁来访,未曾提前准备,只有几杯薄茶,还请九千岁勿怪。”

今日早晨起了雾,即便日头已经出来,远方却依旧有些看不太清楚。

殿内的四周都点了白烛。

烛火燃烧的很快,如泪般淌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又凝结成蜡。

沈听肆没有喝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玄衣烈烈。

“殿下的汤药泡完了,也该去尚书房入学了。”

梁澈莫名的感到了一股熟悉,就好似他曾经见过这样一幕,且在他幼年之时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自从三岁被扔进冷宫,他见到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甚至是对于母后的模样都变得模糊了,又怎会记得这样的一道身影?

他下意识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将那种熟悉之感甩出了脑海深处。

尚书房是一个专门用来给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教书的先生都是朝中大儒,担任上书房大学士的,是当今的宰相楚文澋。

可一般的皇子们,三岁的时候就会进入尚书房念书,学习治国之道。

他足足晚了十四年!

“尚书房?”梁澈自嘲的笑了笑,盯着沈听肆的眼睛,“九千岁可曾见过,年逾十七才去尚书房的皇子?”

白烛在料峭的寒风中抖动,昏暗的光芒似乎随时就要灭掉,但却依旧照亮了沈听肆的那双眼眸。

他唇角含笑,化开了眉宇间的冷淡,“我眼前不就正有一个?”

梁澈:“……”

所有反驳的话语都好似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他应有的力道。

他真的很想直接上前一口咬死沈听肆,一了百了。

可就在此时,刚才还一副开玩笑的沈听肆敛了神色,上前两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梁澈,眉眼中尽是认真,“尚书房当中的夫子皆是学识渊博之人,不仅仅只有楚相一个,殿下若是当中有意那个位置,这尚书房便必去不可。”

梁澈坐着,沈听肆站着,极具压迫之感。

使得梁澈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他当然知道他必须要去尚书房,此前多年,他拢共认得的为数不多的一些字,还是一个小宫女教他的。

他的字也写的很丑,连他宫里的太监都比不上。

若不是因为之前宰相楚文澋暗中收了他做弟子,恐怕他现在都还是一个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的傻子。

他想要那个位置,想要不顾一切的往上爬,想要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即便会被嘲笑,会被看不起,他也一无反顾。

他方才说那话,只不过是想要在沈听肆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罢了。

可梁澈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让沈听肆以为自己不堪大任。

“九千岁误会了,”梁澈试图解释,“只是我从前从未去过尚书房,有些紧张。”

沈听肆又何尝未曾看透梁澈的这种把戏?

可倘若他要真的成为一国之君,就必须要先练出属于自己的气势来。

在冷宫的时候柔软,示弱,那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

可如今他已经封了王,只等他治好了腿就可以参与朝政。

那种柔弱不能自理,引起宫女太监同情心的行为,就万万不能再有了。

沈听肆听了这话,眉梢微微一剔,淡淡的开口道,“殿下,这是苏某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您还是立不起来,那苏某恐怕就要另选他人了。”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

虽然梁澈所有的皇子当中最好拿捏的一个,如果他立不起来,没有办法在几个皇子当中脱颖而出,沈听肆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另选他人。

即便梁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沈听肆对他所有的好都是有利可图,可正当对方如此直白的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梁澈还是忍不住心底阵痛了一下。

握着茶盏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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