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虽然不好看,阿旺却高兴得很,穿上这睡裙似的衣裳使劲儿在她面前晃悠。
张翠翘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你赶紧把裤子缝好!”总穿着鸳鸯戏水实在是太辣眼睛。
“这个裤子我跟你说,这里要这么弄……然后腰这个地方折起来缝好,里头穿根儿绳子……”
张翠翘这裤子裁剪得简单,两块儿方方正正的布料分别对折起来缝好就是两根儿裤管儿,另外再缝制一个三角裤头,把裤管儿往上一接就行了。
图的就是个快,完全没往美观上考虑。
加上阿旺的针线手艺是真好,那动作麻溜极了,一件上衣,一条长裤和一条平角短裤很快就缝好了。
阿旺缝好了裤子,直接当着张翠翘的面儿脱掉鸳鸯戏水,把新缝好的裤子穿上。
他人高,又是站着的,张翠翘则是盘坐在矮榻上,故而这男人动作一大,她就不小心瞅见了好大一只鸟。
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张翠翘连忙捂住眼睛起身趿拉了鞋子要往外走,然而却被阿旺一把拽了回来,张翠翘一个没站稳,就往榻上跌去。
她以为她会重重跌倒在榻上,谁知阿旺竟快如闪电垫在她身下。
“嘭……”张翠翘的脸狠狠得撞在阿旺的胸口,好硬!
鼻子都疼木了。
眼泪花儿瞬间就冒了出来,榻上好歹垫着稻草,可阿身板儿跟铜墙铁壁似的。
还不如直接摔榻上呢!
他跟她是不是有仇?
变着法儿想弄死她?
偏生傻阿旺还以为自己个儿做得好,一张脸写满了‘求表扬’这三个字。
一双清澈得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眼睛,无声地嚷嚷着:“快夸我!快夸我!”
张翠翘捂着鼻子从阿旺身上爬起来,她真不想委屈自己夸赞阿旺。
真的。
太特莫疼了!
见张翠翘没搭理他,阿旺的眼底弥漫起浓浓的失望之色:“姐姐啊……”他不甘心地扯了扯张翠翘的袖子,跟着张翠翘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跟在她身后。
张翠翘指着席子上的玫瑰花道:“你去把玫瑰花洗干净放在簸箕里晾着,别人问你玫瑰花儿哪儿来的,你就说你是在深山里摘回来给我玩儿的,千万不要说玫瑰花的真实来历知道么!
要让外人知道了,你会被大家当成要怪抓起来烧死!”
“喔!”阿旺闷闷地应下,四下找东西去装剩下的玫瑰花,张翠翘将墙角的玫瑰花枝条都拿出来,用剪刀剪成大约十厘米一截儿的样子,然后装进框里端出去。
“二郎三郎!”张翠翘冲着灶房喊人。
二郎三郎忙跑了出来,四郎五郎等人也跟在后头从灶房探出脑袋。
“去把这些枝条插到我们屋后的荒地里,像你们平日里种菜那般弄,好好弄,若是能活,我奖励你们钱!
活一株奖十个钱!”
“阿奶我也会种菜!”
“阿奶我也会!”
一听张翠翘说有钱赚,灶房里的孩子们按耐不住了,纷纷跑了出来。
张翠翘想了想就同意了:“行吧,你们把这些枝条分一分,然后谁种的谁管。”
“这些是阿旺从深山里弄出来的花枝儿,若是咱们能种活,以后就能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玫瑰露、玫瑰酒酿、玫瑰饼……”张翠翘报了一长串玫瑰花可以做成的美食,听得孩子们直吞口水。
孩子们呼啦啦地跑出去找地方种玫瑰花儿的枝干,张翠翘只是知道玫瑰花可以通过插扦的方式培育,但她不会种地,这种活儿只能交给孩子们去干,若是不成便罢了,若是能养成几株就再好不过了。
趁着孩子们出去种花儿的空挡,张翠琼瞧了一眼烧鸡,盖子一揭开就飘散出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儿,六郎带着六丫守着灶头,没跟着哥哥哥哥姐姐们凑热闹。
两个小孩儿仰头望着张翠翘,一个劲儿地吞口水。
六郎边吞口水边跟张翠翘邀功:“阿奶,水快烧干的时候我就把火撤了!”
“阿奶,鸡烧好没有啊?”
“阿奶,鸡肉好不好吃啊?”
只有三岁的六丫吸溜一下口水:“好七!”
张翠翘笑了笑,这两个小馋猫!
她从陶釜里夹起一块儿烧得软烂的鸡肉,用手虚拖着凑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弯腰打算喂给六丫和六郎吃:“来,帮阿奶尝尝咸淡!”
两个孩子忙张开嘴巴发出:“啊……”的声音,等投喂的模样像鸟巢里的幼鸟,萌得不行。
然而忽然一道阴影投来,接着张翠翘筷子上夹着的鸡肉没了。
六郎跟六丫都愣了。
从外头忽然刮进来的阿旺砸吧一下嘴,一本正经地说:“好吃!”
说完还示威地挑起下巴,用眼神蔑视了一番两个小不点儿。
六郎瘪嘴,眼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六丫则哇地一声儿哭出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右右……鸡右右……”
张翠翘狠狠地瞪了一眼阿旺:“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抢吃的!”
阿旺撇开脸,就当没听见张翠翘的话。
张翠翘叹了口气,只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