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然后呢?”
“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海滩,还有小船。”
“好,船上有张床,你可以去睡了。”
在梦外音的引领下,曲鸢摆脱了噩梦,睡颜渐渐地恢复平和,梅溪光细致地检查了一番,略松口气:“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
徐墨凛的手还被她握着,只不过力度减轻许多,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梅医生,”甄湘泪眼重重,轻之又轻地问,“鸢儿……”
梅溪光食指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出去说。
两人虚掩着门,走到外面,给他们留下独处空间。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徐墨凛缓缓地低头,亲了亲她手背,无声道歉:
“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
让你这样为我难过。
“对不起。”
我爱你。
夜色浓重,橘色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对影成双。
门外,甄湘从门缝里收回视线,吸了吸鼻子,接过梅溪光递来的纸巾,擦掉眼泪:“谢谢。”
“梅医生,你觉得鸢儿知道真相后,能承受得住吗?”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刀两断,不欢而散。
“说实话,”梅溪光眉间染上愁绪,若有似无地叹息,“我也不知道。”
他安抚性地拍拍她肩膀,补充道:“但我愿意相信,会有奇迹。”
甄湘用力点头:“嗯!”
时间一点点地烧成灰烬,窗外的弦月熬得憔悴了,梅溪光看看腕表,5点04分,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在十分钟后醒来,他走进房里,提醒木雕似的坐在床边的人:“我们该走了。”
徐墨凛的视线黏着她,定格住她的模样,烙印进心里,好一会儿后,他抹了抹眼角,哑着声说:“嗯。”
从床到门口这段路,他走得很慢很慢,强忍着没回头看她,直到门即将关上,他才红着眼,回首望去。
梅溪光狠着心撞上了门,斩断他回望的目光。
“我和她,没有以后了,是吗?”徐墨凛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他。
梅溪光默然不语。
徐墨凛也不需要得到回答,越过他,下楼去了。
曲鸢并没有在5点14分醒来,她一觉睡到了中午,被甄湘逼着喝了半碗杂蔬瘦肉粥,又继续睡。
她在床上浑浑噩噩地昏睡了三天,在晚霞如火的黄昏,清醒过来,泡完精油浴,换上白色的裙子,披散着长发,出现在甄湘面前。
甄湘心惊胆战,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冲过去,仔仔细细打量她,小心翼翼地问:“鸢儿,你要去哪儿?”
其实,甄湘真正想问的是:你还记得我吗?
曲鸢很浅地抿了下唇:“屋里太闷了,我去外面走走。”
“我陪你啊。”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
甄湘怕她出什么事,悄悄地一路尾随。
曲鸢沿着林间小道走了一圈,坐在湖心凉亭的长椅上,对着落日出神。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神情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潮汹涌,是被她强行镇压的悲痛和哀伤。
甄湘越发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
曲鸢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有条不紊地吩咐阿姨们把属于徐墨凛的私人物品清理出来,直到屋里再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连保存在冰箱里的两个小雪人“长长久久”和“百年好合”都没有幸免。
甄湘实在舍不得,自告奋勇:“我来帮你处理。”
她偷偷把它们转交给了徐墨凛。
随着《枫桥小院》节目的播出,曲鸢凭借毫无台本痕迹的自然表现,赢得了无数综艺粉的好感,微博粉丝涨到四百万,在节目上软植入广告的橘心草莓一夜之间被抢售一空,连带着其他品种草莓的销量大爆,供不应求,隋珠开心地忙得团团转,整个小公鸡村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
王佑晨摸清曲鸢的背景后,真情实感地发表小论文在微博公开向她道歉,没得到丁点儿回应,王佑晨的粉丝们窝火又憋屈,终究不敢跑到花脸小野猫的微博评论区撒野。
曲鸢按照计划飞去巴黎看高跟鞋展,去米兰看秀,到私人小岛考察,甄湘全程陪同,每天事无巨细地向徐墨凛汇报和她有关的事,三餐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事,遇见什么人。
徐墨凛只能通过照片和文字描述去了解她的近况,她是笑着的,但笑意只在脸上,眼里没有,心里更不会有。
她过得并不开心。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半个月后,曲鸢结束度假回到家,阿姨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打扫卫生时在书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应该是徐先生的。
曲鸢恍了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