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义和家喜家安是习惯家里这般了,但礼哥儿和猫哥儿可是第一次见啊。
足足百十号人在院里院外忙碌,到处都是笑声。
灶间里热气蒸腾,不时有人吆喝几声,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猫哥儿跟着家安家喜后边到处跑,有村人找了猪尿泡,吹成圆球模样,扔给孩子们玩耍。
这可让孩子们炸窝了,一股脑儿的跑到院子门前,你追我赶,闹翻了天。
往日白净瘦弱的猫哥儿,跑的是满头大汗,实在渴的不成,才回到廊檐下,咕咚咚喝了一碗温水,然后又顶着红彤彤的脸蛋,重新回归踢球的队伍了。
李震生从来没看见小儿子这般模样,又是担心,又是高兴。
倒是礼哥靠着父亲身边坐着,笑着小声同爹爹说,“爹,回家真好。”
李震生差点儿掉了眼泪,若说他千方百计搞的王家身败名裂,让王娥发配做苦役,真是一点都不后悔。
唯一顾忌的就是两个儿子,那毕竟是他们长大的王家,王娥也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但如今儿子这么说,他总算能放心了,带他们回李家没有错。
这个时候,刘镖头带了李老三一家和家仁回来了。
显见他们昨晚就出发了,等在城门口,城门一开就穿城而过赶回来。
几人都是黑着眼圈,神色憔悴。
但李老三一进院子就直奔廊檐下,抱了大哥的腿就哭开了。
“大哥,大哥!呜呜,你受了那么多苦,怎么不跟我们说!呜呜,大哥,那些是丧良心的,怎么就舍得欺负你到这个地步!”
他一声声喊着大哥,让所有人听得心里都是酸涩。
赵玉茹站在一边抹眼泪,家仁和家欢跪在李震生左右,“大伯,您受苦了!”
李震生拍拍弟弟和侄儿们,也是忍不住哽咽,“别哭,我这不是回来吗,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大哥,我想杀了他们,我要刨了王家的祖坟!”李老三是个老实人,能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恨极了。
李老四赶紧上前,帮着大哥一起劝,“三哥,娘昨天哭得厉害,身体有些不好。咱们可不能再招惹她难过了!有话,等咱们兄弟私下再说,今天是一家团聚的好日子,要高兴。”
李老三赶紧抬头去看,果然忙着摘菜的老娘又抹眼泪了,他麻利的起身,擦干了眼泪。
赵玉茹也跑去接了婆婆的活计,“娘,您陪着大哥说话就好,这些活计我来做。崔夫人他们也马上就要来了吧,您要待客啊!”
说来也巧,话音不等落地,门外就有马车到了。
崔夫人、温先生,连同刘志恒都来了,他们也是一如既往的从不空手。
马车上,鸡鱼肉蛋等食材装了几大筐,还有给孩子们的点心和小零食也有几盒子。
村人上前寒暄着,都帮忙拿东西,孩子们也是拍手欢呼,院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温先生等人昨日也在府衙外,只不过不好露面,今日见到李震生,第一个就问李震生病情如何。
听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养一年半载,他们才算放了心。
佳音一会儿被崔夫人抱在怀里,一会儿又坐在温先生腿上,转过头又被刘志恒投喂点心,幸福的晕头转向。
最后她捧着鼓鼓的小肚子,依偎在叶公子腿边打哈欠。
村里如此热闹,免不得就惹人惦记,心里长草,总想着凑过来,掺和一二。
更何况家安和家喜请了假,所以,山谷里的人手就没有往日充足。
有客人要了茶水之类,半晌没拿到就忍不住抱怨,“这是怎么了,人都哪里去了?”
有人就应道,“听说村里今日摆酒席,怕是都凑过去了。”
“是啊,早晨路过的时候,听着动静,像是在杀猪宰羊。”
众人闲话议论,见到小伙计过来,就拉着问询几句。
小伙计笑嘻嘻应道,“李奶奶家里走失十几年的大伯平安归来了,李奶奶说摆酒席庆贺一家团聚。中午时候,山谷这边的饭菜也会从村里送来,不要银钱,李奶奶说请大家一起吃,沾沾喜气,这样李家大伯也能早些好起来。”
客人里有昨日看过热闹的,想起李震生吐血,心里惦记,就试探问道,“家里找大夫给李员外看诊了吗?”
这话不等小伙计应声,其余客人就说了,“你不知道吗,碎金滩这里就有神医,那肯定是看过了啊,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小伙计这才说道,“张神医说了,李大伯的病拖太久了,不好根治,但好好用药,好好养着,一年半载还没问题。”
一年半载啊?
众人都是听得偷偷叹气,虽然这个结果比他们想象要好一些,但李员外那么好的人,只有一年半载的阳寿了,也实在可惜。
“老天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