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又说了几句闲话,李老四和李勇就一人背了一个大柳条筐,踏上赶奔军营的路了。
柳条筐上加了两根巴掌宽的布袋子,背起来不会勒肩膀。
筐子里衬了几层棉布,透气保温,不会让包子因为堆在一起变得湿溻溻。
就是两人打马跑起来,身后散出的热气,好像白色的翅膀,很是喜气。
众人原本站在村口小相送,还有几分不舍和伤感,眼见这般,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看着像两个骑在马上的鸟人?”
“哈哈,我也想说这个了!”
“希望到了营地,包子还没有凉透。”
“凉透也不怕,这个时节暖和多了。”
众人说了几句,就各自散去忙碌了。
李老二不想耽搁明日孩子们上课,就找了老娘,打算立刻进城一趟。
李老太也没拦着,张罗道,“你先去温先生那里一趟,给温先生和温海带点儿杀猪菜和肉包子,他们两个平日怕是不常做饭,总对付着吃呢。”
很快,猪肉用麻绳栓好了,吃食也装了,崔夫人又使唤琼嫂子送来两个布包,一大一小。
老太太笑呵呵帮忙分好,然后仔细嘱咐了儿子几句。
家里的马车套好,家安家喜闹着要一起进城去玩儿,李老二索性把猫哥儿也抱上了,一时家里就剩了佳音一个孩子。
倒不是李老二不疼爱侄女,实在是侄女太小了,他一个大男人不好照料。
幸好佳音惦记陪着娘亲,乖乖接受了二伯买点心的承诺,就摆着小手送他们离开了。
陶红英红着眼圈,实在是舍不得丈夫,但家里活计多,闺女又跟前跟后,她也就没空闲伤感了。
再说李老二带了侄儿们进城,居然在城门口碰到了刘家的马车。
刘志恒刚从仙鹤镇回来,听说李老二要去寻温先生,就把李老二带来的筐子交给常随。
“告诉夫人一声,我也去看看温先生,晚上再回家。”
说罢,他换到李家马车上,就一起走了。
留下常随苦笑不已,大老爷都半个月没回来了,大夫人在家不知道怎么盼着呢,结果就这么过家门不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这个时节,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朝廷之上,重中之重就是即将开始的春播。
即便是最勤勉的御史,这时候也闭上了嘴巴,不敢随意开口,生怕闹出什么事,打扰了这样重要的时刻。
所以,上午上完朝,下午御史台就几乎没什么人了,从上官到小吏,集体摸鱼。
温先生这会儿也在家里读书写字,书是洛安学院那边送来的。
家仁这孩子心细,即便抄录好一份郭家的藏书留在学院,他也没停下手里的笔,一边读书一边继续抄录,然后把这份额外抄录好的,又送到小院来。
温先生明白这是弟子的一片关心之意,生怕他闲下来,会因为被家里赶出来伤怀。他索性每日都在书上写满他的感悟,写完一本就让温海再送给家仁。
师生两个虽然许久见不上一次面,却以这样的方式,紧密联系在一起。
突然见到李老二和刘志恒带着三个孩子上门,温先生真是惊讶又高兴。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家里不忙吗?”
李志恒摆手,“我在城门口碰到二先生,就一起过来了。”
李老二也是笑道,“家里今日杀了一头猪,我娘惦记着让我给你们送块猪肉,吃个新鲜。”
温海把东西接过去,见得杀猪菜和包子还是热乎的,就笑道,“二先生来的太好了,我和先生还犯愁吃什么呢?我这做饭的手艺太差了,练习了这么久,熬粥不糊就是最好水平了。”
众人都是笑起来,赶紧帮忙摆桌子。
刘志恒也没吃饭,索性跟着蹭一顿。
李老二喝着茶水,陪着刘志恒和温先生一起说话。
温海拿了两个包子,就要带几个孩子去巷子里玩耍。
李老二就摘了荷包递给他,“海兄弟,这几个小子要买羊皮球,你若是知道哪有卖,带他们去走走。另外还有一件事,若是能顺路帮我打听几句就更好了。”
温海接了荷包,笑道,“二先生尽管吩咐。”
李老二就简单把今日山谷之事说了说,温海领命,很快就带了三个小子出门了。
刘志恒啃着包子,说道,“你们山谷人来人往不断,这是抢了谁的生意,背地里给你们上眼药了。”
温先生点头,“怕是同城里那些酒楼之类脱不开关系吧。”
刘志恒摇头,“我倒是觉得和城外这几个赏花别院关系更大,要知道同样是以景致吸引客人,他们原本生意很不错,有了碎金滩之后,可是大打折扣。今年眼见碎金滩的果园又要开花了,城里这些文人墨客多有说起,才惹得那几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