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众人都是皱眉。
他们虽然理解陈家人的丧子之痛,但不能忍受他们上来就扣帽子,还拿李家的农家出身说事。
有副将上前扯开陈家人,高声劝着,“陈统领,你们节哀!如今还是冷静下来,找找陈贺的死因最重要。”
“有什么死因?他就是被你们活活害死的!”陈贺父亲几乎要疯狂了,红着眼睛质问,“你们说,是不是我儿子没给你们送银子,你们就苛待了他?这事儿,咱们没完,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陈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也是点头,陈大老爷说道:“小贺死在你们军营,你们别想轻易寻个借口,遮掩他被你们害死的事实!”
军营众人捏着拳头,真是极力忍耐,才没有打得这三人满地找牙。
还是侯爷一巴掌拍了桌案,止住众人吵闹。
他冷冷扫了陈家三兄弟一眼,寒声说道:“陈贺同几千兵卒一起训练,一起出操,不曾被体罚。其余几千兵卒平安无事,只有他猝死!
“你们就是告了御状,也同李将军无关!”
陈传恨得咬牙,梗着脖子嚷道:“侯爷是说,我儿子死的活该,谁也不怪?!”
侯爷没有点头,却扔出了那个玉石盒子和长烟杆儿,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你们家里给陈贺带的?
“特别是玉石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若是你们能说清楚,陈贺的死因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陈家三兄弟看向长烟杆和玉石盒子,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摇头。
陈传的眼里依旧都是满满的仇恨,冷笑道:“陈贺从来不抽旱烟,若说是熏香还有可能。
“侯爷就是要推脱责任,最好也选个可靠一些的理由。”
江澄忍不住呵斥,“放肆!小小一个陈家,还不值得我们侯爷费心!这东西是陈贺在军营每日都用的,他同帐篷的兵卒都可以作证!
“而且营地里不曾克扣他饮食,更不曾体罚他,他却形销骨立,原因都在这两样东西上!
“你们如此,不但不配合,还要一心认定我们北征军处心积虑害死一个小小兵卒,真是可笑!
“你们胆敢抹黑侯爷,就是你们陈家不告御状,我们北征军也不会善罢甘休!”
陈家三兄弟许是被震慑,一时倒是闭了嘴,但神色里明显都是不服气。
侯爷冷笑,“陈贺不只是你们陈家子弟,还是我们北征军的一员。他的死因,本侯无论如何也要彻查到底。
“当然,更要还李将军一个清白!否则以后,哪个将军还肯用心练兵?
“若是你们陈家肯配合,自然更好,若是不肯,那就闭紧嘴巴,等待我们查个清楚!
“北征军上下,所有战功和威名都是用血汗和性命铸就,不容许任何人随意污蔑!
“若是被本侯知晓,你们四处污言,别怪本侯无情!”
所有将领迅速集结在侯爷身侧,同样冷冷望向陈家三兄弟。
冰冷,铁血!
强大的气势逼迫的陈家三兄弟心惊,下意识低了头。
陈传终于放软了语气,拱手行礼说道:“侯爷息怒,我们也不是认定北征军害死了家中小儿,但也请侯爷体谅我们丧子之痛……
“我回去之后,会问询老妻,我平日公务繁忙,陈贺的行李都是老妻亲自拾掇……”
侯爷不再说话,冲着江澄点点头。
江澄转身出去,很快带人抬了简易棺材到帐篷前。
陈传眼见儿子形容凄惨,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陈大老爷和陈二老爷也是抹眼泪,拍着棺材,恨不得代替侄儿去死!
李勇请军医上前,又把那几句枯木易折,说了一遍。
陈家三兄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总之没有再闹,只是催着奴仆把棺材抬上马车。
眼见陈家人扬长而去,所有人都是长松一口气。
李勇忍不住低声骂道:“这都是什么破事呢,马上过年了,还能不能让人安生了!”
其余人也是叹气。
按理说军营里有个伤亡,简直是太正常的事了。
就是前几日,还有一个养马的老兵不小心被烈马踢死了。
但这批公子兵,却同普通兵卒大不一样。
与其说指望他们上阵杀蛮人,不如说,他们就是人质。
逼迫朝堂和文武百官,重视北征军,不敢轻易刁难北征军的人质!
如今人质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
家属因为儿子站着进来,横着出去,满心仇恨。
北征军没有粗暴训练,苛待饮食,也是冤枉之极。
这事若是处置不好,两边的矛盾就会一触即发……
李老四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今日这事蹊跷,待得人群散去,他私下寻到侯爷,“侯爷,这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