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管镇静剂注射到他的血管。
他浑身一颤,就见年轻女性在推车里掏了掏,掏出一块毛巾,沾湿,然后开始擦拭他的身体。
“你是这个意思吧?研究员说实验室里的实验体有些能保留意识,我不知道你算不算,但我观察了很久,你在被采集信息的时候,很安静,不像其他实验体,要死要活的,你应该是还保留意识的实验体,我帮你把身体弄干净,你可千万别伤我啊……”
女人皱着鼻子将脏掉的毛巾扔掉,拿出一块新的继续给他擦,嘴里念念有词:“我最开始还以为,实验室是要我们这群没有经验的人来探路,听说这间实验室还没有助理负责过,但我看你挺安全的,问题应该不大。”
“我其实也不是帮你,我以后要负责这间实验室,你脏兮兮的,味道很难闻,我守在这里也不好受,你可千万别生气,我帮你擦干净了,你舒服,我待着也舒服……是不是?”
他想,他的表情肯定很难看,不然她为什么那么恐惧?汗珠密密地布满她的额头,她想抬胳膊擦掉,却发现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他的黏液或是血液,只好作罢,汗液流进嘴里,她嘴唇一抿,然后凝神观察他。
他闭上眼睛,不知道此刻的样貌还吓不吓人?
紧接着,他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饿意汹涌而来,他生生地压抑住,后背被毛巾擦拭,那是沾着水液带着凉湿触感的毛巾,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
他睁开眼睛,密布血丝的眼瞳,落进一滴咸涩的汗珠。
他的睫毛颤抖起来。
他时常能够看到她,她有时会和其他人来到室内采集他的信息,这种时候,她会安静地站在旁边,不看他,也不看其他人,眼神盯着墙面或者是其他位置发呆。
更多的时候,她待在实验室的外面,和他隔着铁栅栏遥遥相对,她偶尔和他对视,紧接着就会转移视线,脸色在瞬间褪去血色,他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难看,每次给他擦拭身体前,她都会额外给他注射一管镇静剂。
她一直待在外面,在他被积满周身的黏液侵蚀到浑身灼痛,仿佛有把烈火在皮肤上炙烤,意识昏昏沉沉,他仿佛回到那天,满地都是屠戮者的残渣,他捧起来,像是饥饿很久的野兽那样,露出满嘴獠牙,啃噬得心满意足。
鳞片张合。
透过墙壁的影子,他看到浑身肌肉膨胀,青色经络布满全身,鼓胀得仿佛要裂开,眼瞳更可怖,血管一根一跟地凸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裂开。
他望向前方,熟悉的人蹲在角落。
她的双臂环绕膝盖,头一点一点的,寂静的廊道里,萦绕着她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倦极的呼噜。
他看着她,独自忍受那股说不清楚的痛苦,好像有岩浆滚过皮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的意识,要将他变成别的东西。
茫茫的深海,黑暗、寂静,角落里蜷缩的女人仿佛海面一道浅淡的月影,他凝望着唯一的光亮,感到久违的宁静,他的后背用力嵌向墙壁。
很久后,凸起的血管消退,蔓延全身的战栗消失,他大口喘息,耳边是渐深的呼吸声,他疲倦地合上眼皮。
再醒来,裹满全身的黏液被清理干净,实验室外没有她的身影,他知道,她不是每天都来的,只要等待,就能再次看到她。
......
他逐渐适应黏液,它们已经不能让他痛苦,他甚至清楚了解身体的变化,只有在干燥的环境下,才会分泌大量的黏液来维持皮肤的湿润。
她已经很久没有擦拭过他的皮肤,他每天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和她隔着铁栅栏,甚至还要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失去了可以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股折磨他的饿意,无法控制的饿意,渐渐地被一股解释不清楚的情绪取代,他感到焦躁难耐。
细密的鳞片脱落,底部黏连血肉。
他面无表情地将鳞片扔在角落,身上沾满黏液、血液,身上黏腻,很不舒服,但是在看到女人瞪大眼睛喊来研究员,给他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她留下来给他清理身体,他躺在地面,望着女人,感到一股难言的满足。
“怎么会掉鳞片呢?”
他的睫毛颤了颤。
女人很是疑惑,“难不成是我在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幸亏没有出现什么事,不然要是调出监控发现我在睡觉,那可就糟糕了。”
毛巾盖在他裸、露的伤口上,“你有痛感吗?”她仿佛很好奇,手指即将触碰到鳞片的时候,骤然收回去,他感到有些失望,她清理好他的身体,转身离开。
他忽然觉得不满足。
......
久违的痛意涌来,他蜷缩在角落里,铁链因他的动作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仰头望向对面的墙壁,那里空无一人,肌肉膨胀,仿佛要裂开。
——她不在。
他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痛意,默默数着时间,已经两天了,她没有来,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告诉他,研究员是有请假的权利的,他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她还是没有出现。
他感觉脑海里残留的意识正在被蚕食,那股被压制的饿意疯狂上涌,但随着脑海里那道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