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苦。”
孟泽:“……”她知道个鬼。
李明澜把盒子塞到他书包的侧袋,拍了拍:“你吃完这颗雪媚娘就不苦了。”
他应该把这劳什子雪媚娘丢出窗外,但……算了,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再扔,他拎起书包就走。
“孟泽。”李明澜才出教室,被副班长喊住。
“李明澜,我和你说一下值日安排。”副班长招手。
等副班长说完,走廊上早已不见孟泽的身影。
李明澜耸耸肩,正要走。
又听人喊住她:“李明澜。”这次说话的人是郑克超。
李明澜甩了甩书包的肩带:“干嘛?”
郑克超看着孟泽和李明澜一起去教师办公室,再一起回来,最后,孟泽独自走了。
可无论孟泽怎样冷淡,郑克超都没有在李明澜的脸上见到一丝沮丧。
她喜欢笑,眉目舒展,对异性有巨大的冲击力。
她对孟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郑克超的心里冒着酸溜溜的泡。
班上还没有考试,孟泽的成绩排名暂且未知,但一个交白卷的人,学习态度能好到哪里去。
“孟泽是走关系转学的吧?”郑克超语带讽刺。
“谁知道。”李明澜毫不在意。
“我记得你说,你中意天才,不要让我失望了。”郑克超笑起来,“我还没有见过除了李宜嘉之外的天才。”
李明澜斜过去一眼,见郑克超嘴巴咧得大,心眼却极小,她露齿一笑:“你孤陋寡闻了吧?再说了,同学友爱的关键是人品,周璞玉不是天才,不也和我很要好嘛。”
周璞玉一出来就被点名:“你们挡在门口干什么?”
“放学回家咯。”李明澜和周璞玉一起下楼。
周璞玉问:“你和孟泽怎么回事?”
“孟泽很有意思啊。”李明澜弯着唇,“特别好玩。”
“好玩?他又不是玩具盒。”
“说不定他就是我的,崭新的玩具盒。”
“就知道你爱玩。”
*
李明澜晃荡着书包,和周璞玉走出校门。
常常有三轮小车在这个时间来摆摊,做学生们的生意。
周璞玉见到一个油炸豆腐的摊子,馋嘴了。
摊主白发苍苍,有一把年纪了,手脚还很麻利,她用锅铲翻动豆腐,放油,煎炸至金黄色泽。
三轮车旁边,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小木凳上,东张西望,坐不住了,他下来凳子,要向外去。
才走两步,他被脚下石块绊了下,摔在地上,“哇哇”的哭声响亮。
摊主顾不上手里的活,弯腰去抱小男孩:“不哭,奶奶在这里啊。”
豆腐“滋滋”作响,眼见要烧焦了,周璞玉反客为主,拿起锅铲,把豆腐夹进碗里。
李明澜从书包里拿了一个雪媚娘,对小男孩说:“不哭就有糖吃。”
小男孩边哭边伸手,又望望摊主。
摊主:“不好意思……”
李明澜笑笑:“来,吃一个吧,这个时间,我们肚子都饿了,更何况还是孩子。”
“要说谢谢姐姐。”摊主擦擦小男孩的泪眼。
“谢谢姐姐。”小男孩的声音低低的,过了一会儿,他嘴巴里尝到甜味,收住眼泪,不哭了,睁着大大的圆眼睛。
摊主向等候的顾客道歉,又忙碌起来。
周璞玉和李明澜一人端了一碗油炸豆腐。
周璞玉问:“郭老师这么快就放你们回来了?我以为要训半个小时。”
李明澜用竹签串起炸豆腐,放进嘴里,长长“嗯”一声,才说:“也许郭老师觉得烂泥扶不上墙,懒得浪费口水,反正不叫家长就行。”
“没有惩罚?”
李明澜摇头,吃完一个炸豆腐,她咬住竹签:“就是连累了孟泽,怪不好意思的。”
“他?他高高在上,不大会听同学的吧?”周璞玉问,“他为什么信你的话,交了白卷?”
李明澜作出冥思苦想样:“可能觉得我真诚吧。”
周璞玉:“不是吧……”
*
孟泽到小区外,卸下半边肩带,要掏钥匙,无意摸到了侧袋里的东西。
他一捏,半软不硬的盒子就要塌似的。
湛蓝的垃圾桶在不远处。
他几步过去,一把揪出包装盒,抬着手,定在垃圾桶的上方。
三秒过后,一只白色小猫从底下窜出来,它的爪子稳稳抓住垃圾桶的边缘。
也许是流浪猫,但在脏污杂物之中很显雪白,它那如透明玻璃的眼睛直勾勾地和孟泽对视。
孟泽转身走了。
自从撞见母亲的事,他一直记着那天咖啡的苦味,他进去电梯,拨开包装盒,把那一颗雪媚娘放进口中。
软糯的甜,冲淡了舌尖上的苦。
迄今为止,这是孟泽唯一感谢李明澜的时刻。
*
孟泽一开门,听见厨房油烟机传来轻轻的响动。
父亲的背影在这一刻变得高大。
说实话,用交白卷的方式去反抗母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望子成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