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不耽误。”
周秋萍微微一笑:“包圆可以,包圆再加一成价。”
周高氏在旁边急得吹胡子瞪眼睛。自家的姑娘是傻了吧?包圆那肯定得打折。
周秋萍却没接阿妈的眼风,反而笑盈盈地看着陶老板,慢条斯理道:“陶老板,你10块钱三斤收我的知了猴,积少成多,卖到省城是多少钱?实不相瞒,我在乡下收购的时候,都是两分钱一只,卖给你就涨价了。千里生意只为财。”
陶老板笑出了声:“照你这么一说,包圆的确得涨价。”
只有货多,才有议价权。
加一成的价,他照样有赚头。而且这么多床单,他一次到手的钱就不少。
“行,一成就一成。只不过我全部都用国库券结账。我手上可没那么多现金。”
周高氏急了:“那可不行,我们也要跟厂里结账的。”
周秋萍也皱眉毛:“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她沉吟片刻才抬头,“如果非要用国库券的话,不是100块当50块用,而是100块做40块。”
这下子陶老板脚板都长出刺了,简直一蹦三尺高:“你也压价压的太狠了吧。周老板,大家都要过日子的。”
周秋萍脸上又浮出笑容:“你听我说完。国库券是有利息的,一百块钱的国库券到期兑付,利息足有三四十块呢。你把5块10块的老国库券换成100块的新的,那10块钱的差价不就出来了吗?这81年82年83年还有84年的国库券都有中签的啊,钱真不少。”
陶老板眯了眯眼睛,突然笑出声:“周老板可真是妙人,见多识广。10块钱太多了,实话实说,我这边最多只能给三块,不然我也开不了张。”
现在人对国库券的直观感受只有两个字——摊派,本能情绪也是两个字——厌烦。知道中签还晓得利息高的,只能是懂行的人。
和懂行的人谈,也不用弯弯绕了。
双方讨价还价,拉锯了好几个来回,最终敲定100块钱的国库券到周秋萍这儿只能当成46块钱用。
别看陶老板年纪不大,比周秋萍还小两岁。可人家做生意的经历完全称得上是老江湖。
他怕夜长梦多。敲定了生意就立刻筹钱,当天下午便弄了车子过来将货拖走。
周秋萍接过装了一旅行包的国库券时,他还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一句:“你要这么多不好出手哦!”
周秋萍微微笑:“我又不出手,给工人发钱呢。不是我的事,是那个厂子不办了,欠了工人的工资。听说国库券利息高,他们就想多拿点国库券,专门吃利息。”
陶老板这才了然。他就说嘛,宁县的倒卖市场要真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却不知道,那他真不要在这片混了。
车子开走了,周高氏才开始后怕:“哎呦,这个陶老板也挺吓人的。我真怕他会黑吃黑。”
周秋萍扑哧笑出声:“阿妈,哪个黑了?总不能人家做夜市买卖就是黑的吧?他黑我也不黑呀。”
她还真不担心陶老板会耍阴招。因为犯罪成本太高,没必要。人家的身家就摆在那里呢。
周高氏不以为然:“你好厉害哦!你没听讲啊?那些杀人越货,下手黑的很哩。转过身,就变成气派的大老板了。”
周秋萍趁机跟阿妈解释:“大概率上不至于。因为我们住在卫校,因为昨天吴老师不惜彻底跟那位方老师撕破脸来保下我,陶老板会怎么看?”
周高氏心中咯噔一下。外人怎么看她不知道。可她自己怎么瞧着像是吴老师对秋萍有意思呀。
乖乖,那可不行。秋萍可是有婆家的人。
“我跟你讲,你不要痴心妄想,以为嫁个吃国家粮的就能当城里人。你还没听懂那位吴老师的意思呀,结过婚的都是二手货,人家才看不上呢,人家要的是黄花大姑娘。这二婚女人啊,就没有比一婚嫁的还好的。”
周秋萍想翻白眼,嫌弃的不得了:“你别一天到晚盯着□□里的这点事想问题成吗?凡事动动脑子!”
周高氏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哪有女儿这样跟妈说话的?
周秋萍没好气:“那你也得拿出当妈的样子来,张口闭口就这点破事,我都不稀罕讲你。我告诉你,这些事情看在生意人眼里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没离婚呢,陶老板想到的也不是男女私情,而是我背后有人。不然方老师想嫁给吴老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吴老师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就是因为得罪了我呀。我背景深厚,吴老师掂量我跟方老师的分量,选择站在我这边。我一个个体户,凭什么压过方老师这种吃国家粮的人?只能说明我后面的人能耐更大呀。”
周高氏眨巴眼睛,倒是有点懵懂单纯的意思了。
她原本还以为吴老师之所以突然间发难,是因为那个方老师实在太过分,所以他看不下去了呢。
周秋萍苦笑摇头,叹气道:“阿妈,你别把男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