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茂陵这里的官员们,一见封轼过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终于有了背锅的人。
愁的,就怕自己与山匪勾结的事被封轼翻出来,到时候说不定要株连满门。
封轼对那些下官们说:“这事本是你们茂陵州府的事,我本不应当插手,当时我也是听闻有山匪放火烧牛角山,牛角山山脉与我南岭州接壤,担心被波及,所以才想要过来看看,问问你们齐大人要如何处理,我们南陵州也可以及时伸出援手。”
封轼说着顿了一下,满脸遗憾的说:“却没有想到,你们齐大人竟然会遭此不测......”
心里想的却是,那个老匹夫德不称位,这些年里背地里干了多少缺德事,还不知道连累了他多少回。
早该死了。
要不是姓齐的在京城的时候,找了大靠山,这些年也混不到知州的位置,在茂陵这一带一手遮天。
那些下属官员们此时面面相觑,心中均有各自的计较。
按理来说,这事远轮不到封轼来插手,上面的长官死了,下面的下属官员们又没死,怎么也轮不到南岭知州封轼来多管闲事。
但是这事没人愿意插手啊,那些下属官员们商议之后,便将这些事交给了封轼。
反正他官大,到时候出了事,有个背锅的不好吗。
封轼还是比较理智的,他对那些人说:“既然如此,看在这么多年两州友好交情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的帮你们个忙吧。”
众下属官员:“......”
难道不是封轼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帮忙的吗?
怎么又变成了他们主动请求了?
而且他们得到的消息远不止于此,他们听说封轼带着人在牛角山下跟他们茂陵的官兵打了一架?
封轼又道:“这事涉及范围极大,而且但是你们同意还不行,到时候上面的人问起来,我也需要个见证,免得有口难言,这样,你们写个委托书吧。”
众下属官员:“???”
有人忍不住道:“封大人,你这是何意?”
封轼道:“何意?你问我何意?
你看,山火那么大,这万一若是灭不掉怎么办?山匪占据了县城,万一造成民乱怎么办?这些事哪件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既然我来接手了,那万一我将此事处理好了,到时候皇帝论功行赏,我没个证明,这功劳算不到我头上,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众人:“......”
那人忍不住道:“封大人,如今形势严峻,迫在眉睫,你既要伸出援手,便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到时候若真是论功行赏,我们自然会将你第一个报上去。”
封轼才不信这些人的鬼话,在南陵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这些年,他早就知道这些人的本性。
这次若不是为了江别钰,牛角山的山火又很有可能烧到他南陵去,他根本也不会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封轼神情严肃的说:“这位大人,觉得这是小事?”
那人顿了一下,没说话。
封轼道:“既然是小事,不如你来接手?我看你很有注意嘛。”
那人:“......”
封轼又道:“诸位与其在这里跟我纠结这个‘小事’,不如赶紧拿起笔来,委托书也就短短几行字,说话的功夫就写完了,到时候在座的诸位签个字,按个手印,做个见证,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众人依旧不太情愿。
封轼没了耐心,他说:“你们既然如此磨磨唧唧,那我便走了,”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回去我就让人到南陵与牛角山相连的地方挖条防火沟。”
众人:“......”
封轼:“你们的火爱烧哪就烧哪去,反正烧不到我南陵。”
众人:“......”
有人看着封轼站起身,立即也跟着起身,客气道:“哎呀封大人,你先别急,先坐下,我们没说不写,这事确实有些为难你了。”
封轼道:“有了委托书,那就不为难了。”
几位下属官员商议了一番,封轼见他们似乎争吵的还挺激烈。
无非就是又不想担责任,又怕盐场的事暴露。
有两个人是不赞同封轼过来接手的,封轼与文昌侯府是一伙的,文昌侯府的人来茂陵秘密查案的事,他们早有耳闻。
无非就是查探盐场。
如今如果封轼来了,那岂不是什么都掩藏不了了。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些山匪是失控到这个地步,他们现在根本联络不上那个所谓的大当家,不仅如此,他们的人连那个县城的门都进不去。
那些山匪打定了主意要制造暴乱,也或许不止如此,封闭了整个县城,谁也进不去,也单方面切断了与茂陵州的联络。
所以,这些人此时也慌张。
又不想让封轼来,又怕那些山匪搞出更大的动静,到时候收不了场。
两厢为难,偏偏还有山火的事急需处理。
已经有人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
那几位下属官员最终还是写了委托书,写明了茂陵州的严峻形势,然后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