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微臣愿为陛下效劳。只是刚才在大殿之上,臣一力主战,恐怕此时此刻,臣的主战言论已经由那乐正毅的探子们传入了乐正毅的耳中,他要是见了微臣,恐怕不会容得臣多说一个字,已经派人将臣的舌头割了下来,万一如此,臣丢了性命不打扰,只怕是越加激怒了那乐正毅,误了陛下招降的大事。”
姚思远脑筋一转,已经想出了一条极好的说辞。
就连若水都不得不佩服,他这话说得动听之极,但是也滑头之极。
圣德帝见他脸如土色,身子微微发颤,显然是不敢去,他也不点破,便点头道:“姚爱卿说的不错,你和乐正毅并不熟稔,想来他也不会听你劝解。要找一个合适的劝降人选,倒也不易。”
姚思远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在席间众人脸上转来转去。
只要不让他去送死,他才不在乎让别人去做这个替死鬼。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了一个人。
“陛下,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向陛下举荐。”
“哦?姚爱卿快说,是何人哪?”圣德帝道。
“陛下,此人就是……太子妃!”姚思远对着若水伸手一指。
他话音未落,在座的人均脸色一变。
唯有圣德帝眯了眯眼睛,脸上不动声色地看向若水。
姚皇后正端了一杯热茶,送到圣德帝面前,闻言,手一颤,茶水溅出了一小半,热热的茶水烫红了她的手指,她兀自没觉得疼痛。
“不妥,此事大大不妥。”她几乎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登时意识到,这是在商议军政大事,后宫不得干政,自己贸言插口,已经犯了大忌。
“陛下,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她急忙低头,躬身认错。
她才刚刚被解禁,知道帝王的心,如海底的针,难测得紧,她好不容易盼得圣德帝心软,可万万不能一时失控,再次失了君心。
圣德帝却似乎并不介意,摆摆手道:“无妨,皇后也是忧心国事,你倒说说看,派太子妃前去劝降,有何不妥?”
姚皇后有些意外,她抬眼看向圣德帝,见对方神色甚和,心中一宽,琢磨了一下用词,缓缓道:“陛下,太子妃乃是一个姑娘家,让她孤军入军营劝降那乐正毅,岂不是显得我东黎国无人可用?如果传了出去,只怕会笑话我东黎国的堂堂男子,竟然及不上一个姑娘有用!”
“皇后娘娘此言,未免有失偏颇。”说话的却是久久未发一言的柳丞相。
他站起身来,对着姚皇后微微躬身,道:“皇后娘娘也是身为女子,却恁地瞧不起女子?老臣相信臣的女儿,她一定可以不负陛下所托,完成使命。”
说着,他伸手握着若水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水儿,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劝服乐大将军,让他放下兵刃,向陛下投诚。”
若水仰起脸,看向柳丞相,轻声叫道:“父亲!”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
所谓知女莫若父,而知父也莫若女,父女二人伸手相握,只觉心意相通。
姚皇后心中暗恼,忍不住狠狠白了自家兄长一眼。
他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竟然提出要那个臭丫头去劝降!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心机,用尽了办法,才终于逼得乐正毅造反生事,她正准备兴风作浪,借此良机将柳若水和她的太子殿下一同牵连下水。
可如果那臭丫头真的劝降了乐正毅,那她布署的这一切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但是姚思远自有他的打算。
他可绝对不相信就凭那一个小丫头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劝得乐正毅乖乖投降!
将这小丫头送到乐正毅那头猛虎的身边,定是被吃得渣都不剩。
到时候他就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一个眼中钉。
对于姚皇后瞪视自己那一眼,他甚是不屑一顾。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看到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看不到光明远景的未来。
虽然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姚思远仍是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姚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更气,没想到自家兄长竟然会和自己的想法相左,事到如今,她只有靠自己了。
“陛下,臣妾也是为了太子妃的清誉着想。那乐正毅乃是一少年男子,尚未娶亲,而太子妃又是这般千娇百媚,如果乐正毅果真听了太子妃所劝而归降,事后传扬开去,只怕……”
她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话中未尽之意惹人遐思。
小七登时黑了脸色。
姚皇后的这席话正好戳中他心中的痛处。
柳丞相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都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乐正毅传言中是铁石一般的人,却待下极好。数月之前,乐正毅的军营曾经染上瘟疫,是小女亲往雁翎山救治了他手下的将士,想来那乐正毅也非感恩不图报之人,若是此事由小女前往,定然是事半功倍!”
姚皇后不禁气结,她就纳闷了,这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父亲,抢着把自己的女儿往火炕里送!
她张了张嘴巴,正要再说,圣德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