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殿中,共设了十席,每一席中坐的都是宫中有头有脸的嫔妃。
若水游目一扫,发现妙霞公主和韦贵妃居然都不在席中。
而满席的嫔妃自己竟然无一人识得。
她心中嘀咕。
这姚皇后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她微笑上前,不卑不亢地对坐在上座的姚皇后微微一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皇后仪态端庄,笑容满面,微一抬手,道:“太子妃不必多礼,今夜这席本是为太子妃而设,太子妃却姗姗来迟,让本宫和众位姐妹们等了许久,太子妃,你一会儿可需得自罚三杯才是。大家说,本宫这个处罚,该是不该?”
众嫔妃一齐出声,莺声呖呖:“皇后娘娘处罚得再妥当也没有啦。”
若水的目光在一众的嫔妃脸上扫过,微微而笑:“是么?既然各位娘娘都如此说,那看来我一会儿只好自罚三杯,以谢其罪了。”
“太子妃说话就是爽快,本宫喜欢。太子妃,请坐下吧。”姚皇后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座位。
那个座位就在姚皇后的左侧,在整个席位上是除了姚皇后之外,最尊贵的一席。
姚皇后此举,显然是在众嫔妃之前表示自己对若水的重视程度。
若水也不推辞,就坐在姚皇后为她安排的座位上,静观其变。
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姚皇后,发现她神情从容,倒也暗暗佩服。
若水坐下之后,姚皇后就吩咐开席。
很快,珍肴美馐便流水般送了上来。
若水注意到,自己席上的菜肴和姚皇后席上的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
所谓欲盖弥彰,指的就是如此吧。
姚皇后的本意是想去掉自己的疑心,殊不知越是这样,反而做得过了。
她是一国之母,按例制她的菜肴要比其他嫔妃高出两级,而自己贵为太子妃,却是晚辈,循例菜式比之姚皇后只低一级。
若水的视线在一道道菜肴上滑过,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而姚皇后在每道菜肴送上来的时候,都会先夹上一筷,以示诚意。
这些菜里并没有动过什么手脚。
若水很快断定。
她想起中午的时候遇到了那名黑衣人。
很显然,那人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所交给自己的并不是真正的信函。这人的用毒之术极其厉害,他一定已经通过其他的方式和姚皇后取得了联系,如果姚皇后的背后有此人为助力,那对自己真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若水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
和一个看不见的潜在的强大对手为敌,对方对自己了若指掌,可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如果是那黑衣人下的毒,若水自筹并无把握能够发觉。
现在她才知道,所谓人外有人,的确如是。
怪不得姚皇后如此有恃无恐,她就是算准了自己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对手。
呵呵。
倒也有趣。
敌人越是强大,若水心里越浮起一股不服输的勇气。
“太子妃,方才你曾言道,要先自罚三杯,这酒,是本宫特意命人为太子妃你准备的梨花白,这酒入口绵软,甜香如醉,是最适合咱们女人家饮用的,太子妃,请吧。”
姚皇后等菜肴上席,端起了面前的一杯酒,那酒色如泉,清澈见底,却带着一股浓浓的梨香,还未沾唇,若水已经知道这酒难得之极。
“多谢皇后娘娘,那我就先罚三杯,再敬皇后娘娘一杯。只是这酒杯太小,喝起酒来不够爽快,不如三杯倒成一杯,倒也不错。”
若水的目光一转,从席上取过一个青花茶盏,将茶水倒出,再将三杯梨花白酒倒入茶盏之中,却不马上就饮,而是端着茶杯,放在眼前深深地嗅着酒香。
“太子妃为何不喝,莫不是觉得这酒中有毒?”
姚皇后目光闪烁,见若水迟迟不饮,便开口道。
她对着在座的嫔妃们扫了一眼,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本宫和这里诸位妹妹杯中都是此酒,如果本宫要下毒,岂不是连本宫和众位妹妹也要一起毒杀了不成?”
说完,她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亮了亮杯底。
众嫔妃齐道:“多谢娘娘赐酒,嫔妾等不敢怀疑娘娘,这酒自然是极好的。”说完,也全都举杯干尽。
姚皇后此举,生生是将了若水一军。
她要是不喝这酒,倒真的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酒,真的能喝吗?
方才太监倒酒的时候,若水就注意到,席间众人的梨花白都是由同一把酒壶里倒出来的,那酒壶也不是宫中常中的鸳鸯壶,一半藏酒,一半藏毒,说明这酒和酒壶,都没有做什么手脚。
那么问题就出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酒杯上。
若水留意到,这酒杯乃是纯银所制,所有人都知道,银可验毒。
姚皇后故意用银杯,就是想示以众人,这酒并未下毒。
实际上,有一些毒却是银杯也验不出来的。
而自己的这三杯酒,那毒就涂在银杯的内壁,慢慢地融于酒中。
她把酒倒入瓷制的茶杯时,酒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