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得的是什么病,你这女子,可瞧出来了什么没有?”
等了好半天,那尖声细气的人终于不耐烦了,脱口问道,语气殊不客气。
“我自然是瞧出来了。”若水声音平淡的答道。
对方不客气,她当然也犯不着客气。
“既然瞧出来了,为何迟迟不说?”那人带着怒气质问。
“我只是在考虑该说不该说。”若水答道。
“何谓该说不该说?你瞧出病症,自然就该说出来,你这女子说话好不痛快,定然是沽名钓誉的庸医!”
闻言,若水不由得莞尔一笑:“请问患病之人可是阁下?如果不是阁下,阁下又何须动怒?我看病诊病,只和我的病人探讨病情,无关的人还是闭上嘴巴为好。”
那人一听,勃然大怒,提高了声音叫道:“你、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人,也配让我家主子和你说话!”
他这一提高嗓音,声音更是尖利刺耳,若水的心中不由的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阿福,你先下去。”
突然之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里响了起来,那尖细嗓子的人一听,马上噤声道:“是,主子。”
只听得脚步声响,那名叫阿福的人退了出去。
“柳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老夫患的究竟是什么病?”那苍老的声音再次说道,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单听他这说话的声音,就不像是患病之人。
若水沉吟了一下,只是沉思,并不说话。
“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早就有了随时驾鹤西去的打算,柳姑娘有话不妨直言,不必顾忌。”那声音又道,威严中隐隐带着一层笑意。
若水也笑了,她将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声,这才说道:“老先生果然是豁达之人,小女子先前言语无礼,还望老先生不要怪罪。”
说完她站起身来,对着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行了一礼。
虽然在黑暗之中,若水什么也瞧不见,但是她却可以肯定,黑暗中那人一定可以瞧得见她。
“柳姑娘,不必多礼,你这样让老夫何以克当?”那老者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若水觉得一股柔和的风吹过,自己的双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一样,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
呀,这老者好深厚的功力!
虽然给他把脉的时候若水已经知道了这老者身有武功,可是没想到他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几乎到了实物化形的地步。
“坐下,坐下,咱们慢慢说话。”那老者又道。
若水依言坐下,此时她又闻到了空气中淡淡飘来的气味,不由略一皱眉。
“怎么,柳姑娘觉得有哪里不适吗?”那老者果然如同若水所料一样,能在夜中视物,而且他还将若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连她的细微表情都没有错过。
“老先生,请恕小女子多问一句,您是否一直在服用一种药物?”若水问道。
“不错。”老者微微一愕,随即笑道:“年纪大了,身体里的毛病自然就多了,所以这药嘛也就离不了口了,听闻柳姑娘乃是当代神医,有妙手回春的神奇医术,老夫这才请了柳姑娘前来,就是希望柳姑娘能够医绝症,起沉疴,让老夫这缠绵病榻多年的身体能够痊愈,还望柳姑娘不要怪老夫鲁莽的请客方式,尽心为老夫诊治为盼。”
“老先生客气了,小女子年轻识浅,医术更是浅薄,不值不哂……”
若水话未说完,就被那老者打断。
“呵呵呵,柳姑娘就不必自谦了,你的医术如何,老夫早有耳闻,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老夫究竟患了何病,柳姑娘就痛痛快快的告诉老夫吧。”
这老者患的是什么病,若水摸过脉之后早就心中有数。
她一直没说出来,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这时候实在是推脱不过去,她思索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老先生你心胸豁达,看淡生死,实在是让人佩服,既然如此,那我不说话也就等于是说话了。”
闻言,那老者一下子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若水这话虽然并没有明说老者得的是什么病,但若水知道,他一定听得懂她的意思。
“呵呵,呵呵呵。”过了良久,老者终于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只是那声音中颇有些苦涩之意,却也不乏对若水的赞赏。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人敢当着老夫的面前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了,柳姑娘,你真的很聪明啊。”
“老先生谬赞,我实在是愧不敢当,我要是真的大胆,就不会这样转弯抹角了。”若水微微一笑道。
“怎么?难道你怕老夫不成?”老者微微一顿。
“怕?我当然怕。”若水眨眨眼。
“咦,为什么?难道老夫是老虎,会吃人不成?就算老夫年纪的时候是猛虎,现在年纪大了,老虎的牙也掉了,再也咬不动人了。”老者说笑道。
若水听那老者将自己比喻成老虎,不由一笑。
“虎乃群兽之王,就算是年纪大了,余威犹存,所以小女子在您的面前,更加不敢造次。”她隐晦地道。
老者再次沉默了,然后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