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陈老四只觉着虎口一麻,像是窜了筋一样。
他不明所以,急停手,抬左手去揉。
谁知就在这时,后颈上也像是被蚊子叮的般刺痛了一下,陈老四抬头,想看看是否有什么飞虫,谁知眼前突然模糊。
他摇摇头,还来不及出声,人已经往前栽倒。
杨仪将指间藏着的银针别在自己的袖口。
她方才所刺的,是合谷穴跟风府穴两处穴道,合谷穴能够让手在瞬间麻痹,风府则足以要人性命。
陈老四见她病弱不堪,自然毫无防备,竟给她一击得手。
不过杨仪并未下死手,只让他陷入昏迷就是了。
杨仪小心往车前挪去。
那赶车的因听见车内两人的对话,便道:“我看你别是那种毛病又发作了!所以故意的这么干!天杀的狗才,迟早晚被你连累死!”
杨仪缩在车门边上,思忖着自己下手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迅速地开始刹车!车内的杨仪一时不防,几乎从车厢滚了出去!
她紧紧扒住车壁,惊魂未定。
正在定神,就听到车外那人颤声道:“乌、乌先生!”
杨仪靠在车门边上,小心向外看,却见前方路中间站着一人,竟是个须发微白身着黑衣的老者,正冷冷地望着这边。
不管是这老者还是掳劫自己的两人,杨仪都不认得。
她正惊愕,只听乌先生道:“人死了没有?”
赶车的显然是很惧怕此人,忙着跳下地去,结结巴巴地:“这、这……陈老四着急,怕是掳错了人,所以还没杀了。”
杨仪听的心惊,原来不是掳劫,而是要杀,幸亏这两人不知她是女子,不然……
她不由把自己的花布袋抱紧了些,感激薛放独具慧眼。
“废物。”乌先生嘶哑地说了声:“把人带出来!”
赶车的慌忙答应,催促:“陈老四,快点把人带出来给乌先生看看。”
杨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一刻简直进退维谷。
这么一犹豫,外头已经发现异常,乌先生眼睛眯起:“出来吧。还叫老夫动手吗。”
杨仪把心一横,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乌老大沉沉地盯着她:“你就是那个女娃娃。”
赶车那人愕然地睁大双眼:“什么,她是女人?可是……老四?”
“蠢东西。”乌先生一抬手,一点黑色的影子从他袖底飞出,直扑向赶车那人。
那人正等车内陈老四露面,猝不及防,只觉着颈间一疼。
刚要抬手去抓,四肢却迅速麻痹,竟无法动弹,抽搐着倒地。
杨仪看的清楚,那飞咬赶车之人的,赫然竟是一只细长的乌梢蛇,它一击得手,便迅速爬回乌先生身旁,顺着袖子钻了进去。
杨仪不寒而栗。
乌先生阴测测地说道:“听说你还是个大夫,你可能救活此人么?”
杨仪跳下车。
那人毒发极快,已经口吐白沫了,她如何能救,不过是这老头在杀鸡儆猴。
乌先生道:“一个女娃娃能做大夫,你倒也难得,可惜……老夫今日要取你的人头。”
杨仪后退,心有余悸地看向他的袖口:“请问老先生,我能多问一句,是谁想要我的命?”
难不成此人跟之前的黎老大那几位是一路的?
乌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向着她走了过来。
杨仪很想叫他别靠前,此人诡异可惧,叫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车内响起一声低吼,原来是那陈老四醒来:“那贱人跑了!”他尚且不知如何,拉开车帘跳了出来。
猛地看见杨仪就在地上,陈老四一喜,又见乌先生也在,顿时又惊:“乌先生,我、我们把这贱人弄……”
谁知还未说完,突然看见旁边死在地上的赶车那人,他直了眼:“老三?老三!”
陈老四大叫着扑过去,晃动赶车人的尸首,却发现对方早就死透了。
他抬头怒叫:“我们已经把人带来了,你为何还要杀人?”
乌先生冷道:“杀就杀了,还需要解释么?”
陈老四跳起来,悲愤交加:“你这老怪物,跟你拼了……”竟不顾一切,挥拳向着乌先生冲去。
乌先生嘴角一撇,单手轻招。
一股黑气从他袖底冒出,直冲陈老四面上。
刹那间,陈老四惨叫连连,他捂着脸倒退,微黑的血从手掌下流了出来,他踉跄滚倒在地,不多时已经没了气息。
杨仪原本趁着乌先生动手的功夫,赶忙往后跑去,不料才过马车,就听乌先生道:“别动。”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自打她到羁縻州,乃至认识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