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拉拉薛放的衣袖, 跟他向里走去。
她正经算是头一次来这宅子,好奇之心不下于薛放,边走边同他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玩笑话, 但我也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薛放问:“什么话?”
杨仪道:“房子,还是铺子……都是身外之物。”她看了眼薛放:“唯有人, 是无可替代的。”
薛放心头微动。
杨仪从他衣袖向下, 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上次你叫斧头送了那一袋子宫钱给我,斧头说了一句话,那虽是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但也算是歪打正着。”
“他说什么了?”薛放抿了抿唇, 暗暗地跟她的十指扣在一起。
杨仪微笑:“他说, 你都是我的了, 何况那一袋子钱。”
薛放忍不住笑:“偏是这猴子嘴巧会说。把我的心里话都嚷出来了。”
杨仪转头望向他:“你既然说是你的心里话, 其实我……你我虽还未定亲, 但在我心里, 十七已经是我的。”
薛放怦然心动,顿时住了脚。
此刻两人从正房的廊门向西,却见面前豁然开朗,香气扑鼻。
原来此处到前面厢房连着的一块, 竟是个小小的花园。
虽不大, 但靠墙几棵紫薇,开的热热闹闹,蜂蝶围绕, 而院子内若干花卉,错落有致,其中还有两棵牡丹最为醒目,淡粉色, 花朵半个脸盆大小,雍容华贵,美不可言。
杨仪甚是惊喜:“先前还羡慕端王殿下那一院子的花,现在这里也有了。”
薛放抚着她的脸,让杨仪重新看向自己。
杨仪将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方才还未说完。在我心里你自然是我的,那我也自然是你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薛放眼睛烁烁:“我、我不知说什么好。”
杨仪一笑:“那就不用说,横竖你的心意,我心里知道。”
她说着就要去看那牡丹花,薛放却拉住她:“可我想亲你。”
杨仪微怔,笑看他一眼:“别没够。”
“那哪里就能够……”薛放咕哝,扣着手把她拽回来:“有句话我说出来,怕又惹你不高兴,可我心里只有这句话。”
杨仪疑惑:“什么?你且说来我听听。”
薛放搂着她的脖颈,低头凑到耳畔低语了一句。
眼睁睁地,杨仪白玉似的耳根开始泛红。
薛放望着她,此刻又仿佛在端王府的花园内,她背后同样都有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但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人。
内院处,脚步声响。
原来是屠竹跟小甘回来了。
小甘在正屋左顾右盼,正不见人,就听到声音从外传来。
她赶忙回身,果然见杨仪跟薛放从廊下走了过来,小甘忙叫道:“姑娘!”
“天还是有点儿热。”杨仪抬手抚了抚脸颊,欲盖弥彰地。
薛放扬眉。
小甘一愣,日头都要落山了,哪里还热……不过她心里有事,便没计较这明显的谎话:“姑娘,你猜我看见了谁了?”
杨仪道:“看见谁,怎么了?”
小甘急不可待地交代道:“刚才在路上听他们说宣王殿下要回宫了,我多看了一眼,你猜那王爷是谁?”
杨仪诧异,薛放听出几分来,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认识的人?”
“可不是么?”小甘连连点头:“还是咱们都见过的,就是那个之前在大通码头救了我的,阿旷!”
杨仪惊愕:“真的,你没看错?”
小甘拍着胸口道:“中间的那自然是王爷的车轿,在那车内的不是王爷,又会是谁?我看的真真的,他好像也看见了我……把我吓得以为自己眼花了!叫竹子哥哥看,偏晚了他没看到。”
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
杨仪本来是临时起意,带薛放过来瞧瞧。
如今见薛放很喜欢这个地方,便想索性吃了晚饭再回去。
其实在羁縻州的时候,他们两个偶尔也会同桌用饭,但那会儿彼此都心无旁骛,哪里比得上此刻。
这夜,顾家。
杨登从太医院出来,没顾得上回杨家,赶着去药铺子里弄了两副药,来到顾家。
自从顾莜出阁,她的院子却仍是无人敢住,留着等她回来的时候住。
不过顾莜也不太回门,倒是杨甯经常的回顾家走动,便正好住了顾莜的院子。
杨登也没去见他们的老太太,只赶着来看望。
进了院子,就见丫头们都站在廊下,看见他便扬声道:“二爷来了。”
杨登止步,把手中的药给了丫头,吩咐如何去熬,便进了门。
他转到里间,见顾莜坐在杨甯的床边,正在拭泪。
杨登赶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