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下巴,鹿元元昏昏欲睡,实际上她觉着自己是醒着的,但实际上眼睛却是闭上的。
乔小胖在那边画画,斜捏着炭笔,刷刷刷的,有他搞出的这种声音伴奏,可不让鹿元元的眼皮更沉。
看着她那小脑袋一歪一歪的,卫均就那么盯着她看,好像在预测她的小脑袋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似得。
终于,外面有有声音,乔小胖听到了,画画的动作也一顿。
抬眼看向卫均,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鹿元元,乔小胖只觉着胳膊窜出一线鸡皮疙瘩来,那是什么让人受不了的眼神儿?
“王爷,是不是来了。”这就是大批队伍进入驿站的声音,尤其是在这种寂静的夜里,车轮前行的声音特别清晰。
他一出声,鹿元元也把眼睛睁开了,还有那么几分迷茫,但好在神智是在的,“到了?”
“到了。”卫均说,一边起身。
看他站起来了,鹿元元也赶紧扶着桌子起来,把口罩戴上,又用劲儿的抹了一把眼睛,就跟着乔小胖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分明就是还迷糊着,但又强制自己清醒的样子,无意间的可爱,可说是无敌招人喜欢了。
走出饭厅,就看到偌大的队伍都进了这驿站的院子,鹿元元快速的寻找,但还是没有乔小胖眼神儿快,他一下子就瞄到了阿罗还有许伯,就扯着鹿元元过去了。
“阿罗,许伯。”见着了他们俩,鹿元元真是高兴。在长岐山里折腾了那么久,后来又觉着命可能都没了,但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真是见着亲人了。
阿罗迎着过来,许伯也笑呵呵的,别看年纪大了,又在路上折腾了这么多天,但状态非常不错。
“这一别,一个年都过去了。不过瞧着你们俩都不错,我也放心了。”阿罗走过来,先是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看鹿元元,见她的的确确没缺什么少什么,她才终于放了心。听别人如何说都没用,还得自己亲眼看到才算数。
“当然无比的好,不过啊,你也别总那么操心。若是我们俩有个什么不测,你能捞着一大笔抚恤金呢。”鹿元元让她想点儿好的。
阿罗无言以对,顺便踢了她一脚,让她好好说话。
“许伯,累不累?”乔小胖把许伯手上的包袱接过来,一边问道。
许伯直摇手,这一路走的并不快,走走停停的,有时路过某些较大的城池,还会进城去歇一歇,挺好的。
抓着阿罗的手臂,鹿元元无意的往那队伍里一看,怎么除了马车,还拉着那么多大箱子?
“那些是什么啊?”阿罗和许伯要用的东西都随身携带背着呢,那么大个儿的箱子,又用绳子捆绑的结结实实,看样子像什么珍奇异宝一样。
她这样一问,阿罗倒是有些许疑惑,“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她这问题也奇怪了。
阿罗眉头动了动,“那都是这么多年来,帝都送到咱家的银子啊。不是你要吗,所以他们去了咱家,才都给挖出来了。”
一听这话,鹿元元当真满眼都是问号,她什么时候要钱了?
想了想,她蓦地转眼去找卫均,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他,双手负后,那模样好像在吸收什么日月精华似得。
放开阿罗走过去,鹿元元跟那要找人单挑的架势似得,直冲到卫均面前。
“你说,你为啥把我的钱都给刨出来了?那是你父亲,也就是皇上他老人家褒奖我父兄为国身死的心意,充分体现了皇上的仁心大义。我舍不得用,都好好的珍藏着,你倒好,居然都给我刨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刨她的钱?那绝对不行,准准的踩在了她的神经上。
垂眸看着冲到自己跟前儿兴师问罪的人,卫均几不可微的扬眉,“自然是有因由。”
“那你说来我听听,什么因由能让你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把人家藏起来的钱给刨出来了。”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而且不止知道的多,还什么都敢干。
“对了,你之前犯病,倒是把自己说过的话都给忘了。”卫均叹了口气,好像也很无奈似得。
“你别拿我犯病说事儿,我就算犯病了,也不会说把我的钱都给你这种话。”她算是了解自己,肯定是不会把钱给别人的。
卫均抬手,捏住了她的耳朵尖,她的确是没说把钱给他,但是,却说要用自己所有的钱买别人。
“帝都的庄园里,有一个特别好的位置,不止宽大,而且封锁严密,本王有一些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你看看你的那些银子,一文没花出去就算了,居然还在地底下蒙尘,它们还是银子吗?那就称不上银子了,与泥土里的一块儿石头也没什么区别。搬到帝都去,运到庄园里,全部敞开了,随你怎么摆放。”卫均轻声的说,捏着她耳朵,他还是非常有耐心的。
听他说完,鹿元元倒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这样说吧,你把庄园给我了,不是给我一个空壳。也就是说,庄园里原有的东西,连带着庄园,都给我了。”这个得说清楚了。
卫均想了想,揪着她耳朵的手指也停了停,“是这么个道理。”
他都这样说了,而且周边这么多人都听到了,鹿元元只露在外的眼睛也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