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之的手握成拳,齐剑兰的身体情况他是知道的,之前虽然见好,但是棠妙心太过邪门。 他轻声道:“父亲,我……” 左父继续劝:“你现在参与进去,就算齐剑兰胜了,她也活不了多久,齐国的江山还是得落在齐醒之手。” “我观齐醒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若上位,必定会对付我们左氏一族。” “若在这一次的争斗中,我们的力量被削弱了,齐醒要对左氏动手的时候,左氏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所以我们此时正确的做法,是坐山观虎斗,由得他们姐弟二人斗个你死我活,不管谁赢,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 左行之听到左父的这番话并没有太过意外。 事实上,这些年来,左父经常会透出这样的讯息。 他也知道,左父说的这些,确实是他们左氏一族的生存强大之道。 可是他不可能看着齐剑兰死在宫里! 他沉声道:“父亲也知道,我与剑兰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他说完就要走,左父没有拦他,只问道:“我知道这是你对她的心思。” “你能确定她对你也是情深一片,至死不渝吗?” 左行之的脚步停下,想起上齐剑兰之前对他的防备。 左父接着问:“若你不是左氏的嫡子,你觉得齐剑兰还会对你青眼有加,和你恩爱缠绵吗?” 左行之的身形一颤。 他了解齐剑兰,所以知道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左父走到他的面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行之,你是左氏的嫡子,是未来的左氏家主。” “你的所作所为影响的是整个左氏一族的命运。” “这些年来,你出入皇宫,为齐剑兰谋划,为父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你也得为你自己想想,齐剑兰不能生育,就算她能生,她的孩子也不会姓左。” “左氏未来的家主,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孩子?” 左行之的手握成拳。 他以前以为只要他喜欢齐剑兰,他们相守在一起就够了。 可是这几年他和齐剑兰相处下来,他就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因为齐剑兰野心勃勃,对他有多少真心,他自己也不确定。 且左氏的祖训在前,他也不能完全不管。 眼下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左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之,你不但要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左氏想想。” “为父老了,以后左氏的一切都会交到你的手里,由你来统筹所有的一切。” “当你肩上的责任大了之后,你就要学会取舍,要怎么做,你心里要有数。”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左行之一个人在庭院里站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就开始发起了高热。 左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左行之病得真是时候! 与此同时,京城也乱了起来。 英国公昨夜收到齐宣帝秘密派人送来的消息,他立即就带着兵马杀进皇宫。 他原本在棠妙心进宫的时候,就做好齐剑兰要是不放人,他就带人围堵皇宫的准备。 现在这样的局势,刚好给了他名正言顺杀进皇宫的机会。 他恨齐剑兰入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棠妙心从皇宫里救出来给他儿子治病。 籽城的巡城卫也进入了警戒状态,他们是由齐剑兰的心腹把控。 此时京中一乱,巡城卫的首领立即就带着人控制局面。 英国公在籽城原本就颇有些声望,他此时振臂一呼,打的是齐宣帝的招牌。 那些一直被齐剑兰打压的保皇派的臣子,立即就站出来声援。 有军队冲进大臣的家里,杀光对方全家。 鲜血染红了籽城。 原本一片祥和的籽城,很快就风声鹤唳起来。 杀意凛冽地刮过籽城的上空。 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变,再次露出了头。 籽城的百姓一看到这情景,十分有经验的闭门不出。 这样的事情,这几年隔三岔五的就会来上一回。 他们虽然心里害怕,却知道那是上面的大人物们在打架,他们把家里的门关好就行。 只要他们不掺和这件事情,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事实也确实如此,街上如今满是军队,两波人马见面就打。 宁孤舟刚离开左府,看到街边的鲜血眼里杀意浓了些。 宫变这种事情,他已经见过好几回了。 如今在齐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这一场宫变,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左父之所以会如此坚定地拦着左行之,宁孤舟功不可没。 之前苏乐天搜集到的那些资料,宁孤舟研究透了之后,立即就展开了行动。 除了英国公那条线外,他还发展了其他几条线。 昨天棠妙心给英国公世子治病之后,宁孤舟就知道齐剑兰一定会对棠妙心下手。 而棠妙心经过这些天的准备,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昨天她在书秀去钱庄存金子的时候,她就用摩斯密码告诉了宁孤舟她的打算。 宁孤舟弄明白她的意思之后,整个人是有些无语的。 论胆大,棠妙心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他很想告诉她,她这样做多少有些冲动,且会带来不小的祸患。 只是宁孤舟也知道,就棠妙心的性子,他跟她说再多她估计也听不进去。 毕竟当初在第一城的时候,棠妙心就想冲到齐国来搅和一回。 更不要说这一次齐剑兰将棠妙心绑了,还伤了小甜豆,这事肯定不能忍。 棠妙心不把齐国的天捅个大洞,那才真的是没天理。 宁孤舟昨天冷静地想了一下她的计划,他们人少,直接冲进宫里救人,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但若是他在外面配合好的话,也不是不能把齐国的天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