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妃冷笑道:“貌美如花?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能真正做到一直貌美如花?” “再说了,就算是花,也有谢的时候。” 这个道理她都懂,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她之前觉得有毒医在,她能一直维持她的美貌,可惜的是,毒医已经死了。 她昨夜光顾着伤心,忘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之前为了维持她的美貌,她让毒医在她的体内种了一只蛊虫。 那只蛊虫的母蛊在毒医的体内,能吸食毒医体内的精华用以填补她。 然后毒医再用特定的方式,来延缓他的衰老。 如今毒医一死,她体内的蛊虫得不到能量的补充,立即就开始吸食她体内的能量。 她在种蛊虫的时候,就知道有朝一日如果出现变故的话,她会衰老得更快。 可能只需要短短几日,她就会老到她的实际年龄,再过几日,就会成为鹤发鸡皮的老妪。 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立即把蛊虫取出来。 可是现在毒医已死,她去哪里找人取蛊虫? 定北王妃是个极为冷静的人,但是在这一刻,她无法冷静下来。 弄琴提醒她:“王妃,王爷还在等你。” 定北王妃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你去帮我找军师,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沐云修虽然是定北王妃面前的红人,却也不能住在王府里。 他的宅子离王府不算远,只是他平时事忙,很多时候不在宅中。 弄琴知道定北王妃今日这样一定是出了大事,她忙应了一声。 她帮定北王妃梳妆好之后,就立即动身去找沐云修。 定北王妃走到定北王的住处时,再次吸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发,露出得体的笑意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定北王正坐在桌边喝茶。 定北王看起来五十出头,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燕目豹脸,看起来透着粗犷的气息。 他见她过来笑着伸出手道:“爱妃怎么现在才来?” 她还没有说话,他有些意外地道:“爱妃这是怎么呢?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定北王妃虽然看起来老了些,但是变化还不算太大。 她轻声道:“昨夜府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确实没有休息好。” 定北王眉头微拧:“发生什么事了?竟惊动了王妃?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将她拉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眼里满是关切。 定北王妃在他的肩头轻轻靠下,温声道:“前几日世子回来了。” “王爷也知道的,我毕竟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纵然为他考虑再多,在他看来,总归有些做得不妥的地方。” 定北王的眼里满是不快:“我知道那孽障回来了,怕他惹你生气,所以才匆匆赶了回来。” “没想到那孽障还是惹你生气了,就他做下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掐了话头,有些恼怒地道:“他这一次去玉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 “就他这样,竟还敢回来!” 定北王妃劝他:“王爷,你也别生气,很多事情我也做得不好。” “爱妃已经做得很好了。”定北王温声道:“这些年辛苦王妃了。” 定北王妃的声音更软了三分:“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也不觉得辛苦。” 她越是这样说,定北王的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 定北王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走,本王给你出气去。” “那个逆子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定北王妃原本就想借定北王的手去收拾陆闲尘,也想看看陆闲尘那边的布置。 此时她却还是假惺惺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果然,她的这副表情更加刺激到了定北王,他大声道:“爱妃不必如此。” “我们是他的父母,想怎么教训他都行。” 他这样说了,她就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走了。 只是在路上,她依旧温声道:“王爷见到世子,也不要骂他,好好跟他说话。” “他这一次去玉城,想来也受了不少委屈,他也颇为不易。” 定北王当即便道:“你啊,每次都在我的面前说他的好话。” “他呢?整天就想着怎么气你!你如此善良大度,他却完全不领情,依我说,就得狠狠罚他!” 他说完甚至已经在心里琢磨,要如何收拾陆闲尘了。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和态度,定北王妃是十分满意的,她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起到陆闲尘的住处外面时,里面传来极为浓烈的烟味。 定北王怒道:“这个逆子又在里面做什么?” 在门口值守的小厮有些为难地看了定北王妃一眼,欲言又止。 定北王怒道:“你看王妃做什么?本王问你话了!” 那小厮只得道:“回王爷的话,世子在里面烧东西给已故的王妃。” 定北王当即气得脸都绿了,他以为陆闲尘在里面给前定北王妃烧纸,只觉得晦气得不行。 他大步上前,一脚把正门踢开。 正门里不但没有人,还空荡荡的,里面一件家具都没有。 定北王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这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定北王妃在旁适时的拱火:“世子昨夜说他做了个梦,梦见姐姐在地下过得十分清贫。” “他素来孝顺,就把他房里的家具全烧给她,希望姐姐在地下能住得舒服一些。” 定北王气的跳脚:“这个逆子!” 他说完大步往后走,院子里的火还在烧。 定北王妃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 她下意识想要拦定北王,而定北王已经走进缭绕的烟雾里大声喝斥:“逆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这一声喝完整个人就站在那里不动了,这情景和昨天弄琴中招后的反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