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棠妙心将齐国搅得天翻地覆,杀了齐宣帝和齐剑兰,让整个齐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内乱之中。 左氏一族,更是被英国公等人冠上谋反的名头,被赶出了京城,回到左氏一族聚居的江东之地。 左行之一向算无遗策,从来就没有如此被动过。 他对棠妙心的观点极其复杂,要说有多恨她,倒也不是。 毕竟当初棠妙心是被齐剑兰掳去齐国的,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来。 而他一想到齐剑兰,心情就更加复杂,他以为的情比金坚,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笑话。 但若说他一点都不恨棠妙心,那也不可能。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讲,棠妙心毁了他所在乎的一切。 这仇不经意间,就已经结成了死仇。 左行之回到江东之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齐国重新站稳脚跟。 这一年多来,左氏和其他的氏族多有摩擦,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打了十几次,左氏的地盘才算是暂时稳固。 每次夜深夜静的时候,左行之就会复盘当初齐剑兰把棠妙心掳到齐国的那段日子。 当初齐剑兰其实有很多机会杀棠妙心,最终因为太过自信,所以才没有下手。 却不知棠妙心暗中已经做了一系列的布置,最终要了齐剑兰的命。 左行之如今再来看这些事情,棠妙心在齐国皇宫的所作所为都堪称教科书级的模版。 她行事看起来像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实则步步为营。 他到江东之后,一直都在密切关注棠妙心的动向,在知道她竟是归潜的皇太女后,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左行之想起之前齐剑兰说起棠妙心的低微出身时,那种不屑的语气,他都替她感到汗颜。 毕竟齐剑兰费尽了力气都没能得到齐国皇位,棠妙心却是归潜唯一的继承人。 以归潜国主对棠妙心的宠溺程度,他极度怀疑只要棠妙心一开口,她就能做归潜的皇帝。 偏棠妙心似乎从没将她的这个身份放在眼里,被人嘲笑身份低微时还笑眯眯的,都没有想过要曝露自己的身份。 左行之觉得,单从这一件事情来看,齐剑兰无论是格局、眼界还是能力,都远不如棠妙心。 齐剑兰败在棠妙心的手里,真的是一点都不冤。 他身边一个佩剑的男子问他:“公子,方才那女子就是你常说的那个棠妙心吗?” 左行之点头:“除了她,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棠妙心。” 他这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佩剑男子问他:“要属下去杀了她吗?” 左行之摇头:“你杀不了她。” 佩剑男子一脸不信地道:“属下观察过了,她虽然会武功,但是武功很低微,绝不是属下的对手。” 左行之淡声道:“这世上的厉害人物,从来就不是以武功的低来排的。” “不是我小看你,而是十个你去围杀她,都未必能杀得了她。” 佩剑男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左行之看到他这副样子认真地道:“我们这一次来淮州,正事要紧,暂时不要去招惹她,省得打草惊蛇。” 佩剑男子见他如此正色说这件事情,只得暂时收起刺杀棠妙心的心思:“好。” 他说完又问左行之:“公子,棠妙心到淮州来做什么?” 左行之淡声道:“应该和我们一样,是为粮草而来。” “秦州的土地原本就不够肥沃,地里的产出不多,去年又和临渊打了一仗,仓库应该已经没有存粮了。” 左氏盘踞的江东之地,虽然比秦州肥沃很多,但是连年征战,存粮早就耗空。 今年左氏打算存够粮草,准备反攻,单凭江东一地的供给是绝对不够的,所以左行之来淮州买粮。 只是他到了淮州之后,发现淮州在淮王的治理下井井有条,这样的淮州和左行之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左行之到的比棠妙心还要早两日,他曾送上名帖亲自去见过淮王。 淮王在知晓他的来意之后,只极为平淡地道:“淮州的粮食所余不多,不卖。” 这样直白的拒绝便是不给左行之任何买粮的机会。 左行之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这里是淮王的地盘,他不能用强。 但是让他就这样回江东,他也不愿意,于是就暂时留在淮城。 淮王对他起了戒心,派人跟踪他,他这几日明面上是在淮城四处游山玩水,却让自己的暗卫四处打探消息。 他这一打探,发现淮城里有好几波人马都在打粮草的主意。 只是官仓之外,有重兵把守,他们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左行之能做到齐国的左相,本身的能力极强,关于淮王粮食存放之地,他和棠妙心有着同样的怀疑。 只是他没有棠妙心的运气,没有撞上周春桐,至今依旧不知道淮王的存粮之地。 就在昨日,左行之听说有人在征集船只,他便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他派人一查,就发现征船之人竟是玄门之人。 左行之想起当初棠妙心在齐国时,也曾在玄门的产业里住过,他便多了几分心思。 他今日便亲自来玄门的产业附近蹲守,刚好遇到前来给人治病的棠妙心,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佩剑男子拧眉道:“可是淮王现在并不卖粮。” 左行之想起棠妙心的行事,唇角微勾:“她就不是个老实买粮的人。” “我们这一次先派人跟着她,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以他对棠妙心的了解,如果她没有把握的话,不会让人租船。 看这情景,左行之觉得她应该已经找到淮王的存粮之地。 至于棠妙心有没有能力把淮王的粮草搬出来的事情,左行之半点都不怀疑。 毕竟她曾经能凭一己之力废了整个齐国,如今从淮王的手里抢走一点粮食,他觉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