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脸微红,轻声问:“大人怎么来了?”
六皇子回答:“今日下衙早,看到外面起风了,便过来接你。”
到了秦州之后,因为秦州男多女少,玉娘又生得十分美貌,不少侍卫围着她转。
她从不隐瞒她的过往,秦州众人都知道她曾是青楼的花魁。
这事有人在意,也有人不在意,反倒有人欣赏她的坦率。
这其中,有位将领天天往玉娘的身边凑。
六皇子平时事忙,都撞见了好几回,他便有些不淡定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他和玉娘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决定今晚来找玉娘,把有些事情说清楚。
玉娘到秦州之后,性子比之前开朗了很多。
她之前因为生活的环境使然,多少有些畏首畏尾,在六皇子府时为了争宠还曾用过不少的手段。
而在秦州,她不需要争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能过得很好。
只是她喜欢六皇子的心从未变过,她平时忙完手边的事,便会去帮六皇子浆洗衣衫,为他整理房间。
六皇子因为修法典之事,一直都忙得不可开交。
他回来时看到窗明几净的房间,再对比隔壁单身汉又臭又乱的房间,他的心里便有了微妙的幸福感。
他虽然曾是最高贵的皇子,但是前几年被打入尘埃,他见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他在淮州过了几年醉生梦死的日子,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对他不离不弃的只有玉娘。
六皇子早前觉得他的出身高贵,看不起天下人,尤其是像玉娘这种出身卑贱之人,她曾于他只是个玩物。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他就发现身份这东西是最虚的。
在这世上,最珍贵的是真心和真情。
他对于身份之事,如今已经看得极淡,有她伴在身边,他感觉挺不错的。
再说了,从某种程度来讲,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烂人,又有什么好嫌弃她的?
且他到秦州久了,发现宁孤舟和棠妙心待下属十分宽厚。
他之前担心宁孤舟会趁机报复他,到秦州后发现他想多了。
宁孤舟平时忙得不可开交,关注的都是大事,平时会过问法典修订的进度,却并不会太过催促。
他们也曾一起讨论过相关法典的制定,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六皇子至此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他就发现秦州的诸多好处,这里的人际关系简单,所有人都力气都会一起使。
虽然各衙门之间因为一些日常事务而有些矛盾,吵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很凶,恨不得捋起袖子打一架。
但是吵完之后,下衙时又会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吃饭。
他发现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太记仇,做起事情来也是对事不对人。
六皇子刚到秦州的时候还不太适应,毕竟他就是从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的。
可是真当他适应了之后,他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
秦州衙门做事的效率极高,极少会发生推诿之事,各种法令的推行,成效都极快。
也因为这些事情,六皇子到秦州之后,他身上的阴郁之气肉眼可见的消退。
他也从最初的不情不愿,到如今天的每天充满干劲。
他身上的气质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他原本总喜欢端着架子,看着多少有些臭屁。
如今身上的架子没有了,属于皇子的良好教养以及优雅却又刻在骨子里,如今已是温润如玉的男子。
此时夜幕降临,秦州早晚温差大,玉娘确实觉得有些冷,这件披风披在身上刚刚好。
玉娘扭头看了一眼六皇子,此时檐下风灯的光华暖暖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变得温暖无比。
他拉过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他的掌心温暖,暖着玉娘有些凉的指尖。
玉娘轻轻抿了一下唇,问他:“大人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
六皇子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灯笼,淡声道:“想来便来了,哪有那么多的原因。”
玉娘抿着唇笑。
六皇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直接道:“过几日你我一起去找程太傅,请他帮我们算算婚期。”
玉娘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知道我来秦州前,已身无长物。”
“不能像桑砚这般拿出像样的聘礼,我只有来秦州后攒下的月钱。”
“我从前虽然身份尊贵,如今却只是个普通人,你跟着我大概会吃一些苦。”
玉娘回握着他的手道:“我不在乎这些虚礼,再则大人之前已经给了我很多银钱。”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温柔地看着他道:“我不要什么聘礼,我只要能陪在大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