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村
村长周大山院子里坐了一圈人。
太阳有点儿毒辣晒的人皮肤生疼,沉默紧张的气氛带着一股无声的较量。
门口时不时的露出几个凑热闹的脑袋,土胚墙挡不住左右众人探索的目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院子里谁也没主动开口。
沈清辞看着对面赵树林一家,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回村第一时间她就把周宝儿送回家里,并叮嘱三妹陪陪姐姐。
她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否则怎么能把小小的辣条做成全国知名企业。如果这件事就这么轻松揭过,以后她们母女几人岂不是任人宰割?
无论赵树林怎么算计,沈清辞也绝对不会轻易了事。
“你们几家当事人说说吧,这事儿咋处理?”周大山瞧了眼日头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年轻的寡妇身上,“周鹏家的你也别怕,这事儿我给你做主。”
“谢谢叔。”沈清辞微微垂下头,声音里带着感激。
周宝林是个性子急的人,率先开口,“你们不说我就先说了,事情已经发生,如果是我家那口子嘴贱惹出来的是非,我让人把她叫来,咱们锣对锣鼓对鼓,让她当面赔礼道歉,俺们愿意接受你们提出的任何要求。”说着,冲着门口看热闹的人喊,“别看热闹了,谁有空把我媳妇喊来。”
人群里有人应了声,跑去喊人。
周宝林没得说话后,坐了会去。
沈清辞伸手抹了抹眼睛,慢慢的抬头看向众人,“孩子爸才死了几年,我们孤儿寡母就被人踩在了脚底下,我不怨任何人,怨我自己没本事顾不住自己的孩子,才让人差点把孩子给卖了。可是在没本事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做不出这缺德的事儿。如今有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个女人啥也不懂,请村长和乡亲们为我做主。同样的我更怕下一次我连孩子都找不到,或者我4个孩子没一个能护住的,真到了那时候我就真得一头撞死。”
周大山的老烟袋狠狠的砸在地上,眼睛一瞪,“他们敢,我话在这撂着以后谁再敢打周鹏家的主意,我直接喊派
出所。”
陶然村的村长都发话了,赵树林即便憋屈眼下也只能自认倒霉,他搓了搓手,“本来该两家欢喜的好事,因为中间人的隐瞒,弄的几家都不愉快。这事儿也怪我,没管好家里的老娘们,趁着大家都在,我必须得向周家道歉。”
说着话,赵树林起身走到沈清辞跟前,慎重其事的鞠了个躬,“对不起了妹子,这事儿是我家办的不地道,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家婆娘一般见识。”
沈清辞听了心中冷笑,面子功夫谁都会做,可童养媳这事儿恐怕附近村都知道了,宝儿还要上学,到时这事被人拿来取笑,让她如何安心上学?
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宝儿,在看赵树林的一副轻松揭过的模样,凭什么她们什么都没做,却要承担一切后果?
“你别这么说,不知道还以为我个寡妇多能耐,可真要能耐了我女儿能在学校就被人给带走?”沈清辞看向村长,声音低了些,“叔,孩子第一天上学就遇到这种事,你说她再去学校会不会被人用异样眼光去看?我们孤儿寡妇什么都没做,却落了这么个天杀的名,我们找谁说理去?”
赵树林硌了硌牙,神色无奈,“这,我们自家人我保证把嘴封完了,可你们到村里就把事情说开了,我们总不能把全村人的嘴给抹上吧,再说,这事儿孩子受到惊吓我承认,其他的完全没影儿的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赵树林脸色不太好看,总觉得这娘们有点儿没事儿找事。
“这个我知道,华国民法典里有一条名誉权正好能解释的通这事儿。”靠墙坐在阴影里的裴之行没理会众人投注而来的目光,视线落在赵树林身上,“需要我把详细的处罚念出来吗?”
赵树林僵硬的扯了个笑脸,“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比咱这些个泥腿子强太多了,听听,人随口一说就能把咱唬住。”
“这话别乱说,大伙儿不信可以去派出所了解下我的话是不是吓唬人,当然,求证前还是把眼前的事解决了”裴之行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了眼沈清辞又快速收回目光,“周……沈…趁着大伙在你把要求说说吧。”
中间几个字几乎挂在舌尖上,她不
会听到。他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沈清辞之前还在酝酿怎么开口,没成想这人三番两次的帮忙,心中奇怪却也没多想,只急着把眼前事儿解决了回家看孩子,更怕留下心理创伤。
沈清辞没推辞,说了声谢谢,转而看向众人,“咱们私底下都清楚,这事儿从头到尾我家是无辜,但是别人不知道。我不要求啥赔偿,也不要你们道歉,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你们两位到大队部借下话筒,在大广播里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解释清楚,叔,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周大山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张口,毕竟这几年沈清辞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没成想这事她拎的清,他也算有点感触,于是轻咳了声,看向周宝林和赵树林二人,“我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明早你俩趁着大伙儿吃早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