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吞咽着干涩的喉咙,风从耳边吹过带起散落的碎发,因为闭上眼睛带来的更敏感的听力让她紧了紧悄然中弹开的小刀,砰砰狂跳的心脏被她努力压制住,只等伺机而动一击即中她。
草丛摩擦布料,脚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背若刺芒…黑暗中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与此同时她猛然转过去,紧握小刀的手挥了出去正中对方腹部,随着眉心一痛,血染了视线。
李亚男捂着肚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只差一点点就能死在她手上的女人,腹部的疼痛让她疯狂的去捡地上的匕首。沈清辞见状立马扑了上去,被她压在身下,女人本就身材壮实,压的她动弹不得。
李亚男一只腿横压在沈清辞腿上,那一条腿使劲往她脸上踩,拼命的扯动着脖子躲开她的脚,另一只手悄然间来到她受伤的地方,摸到小刀的刀柄用尽所有力气往里推。
李亚男瞪着眼睛,骤然的疼痛让她僵着身子,头慢慢地低下头望着腹部露了小半截的刀柄,手指无意识的弹开匕首掉落下来,人也跟着往后倒去。
呼哧,呼哧
沈清辞大口大口的呼吸,在对方倒地的那一刻绷着的神经瞬间断裂,她慌忙爬过去抱紧女儿,两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低声呼唤,“欣然你醒醒,你别吓妈妈,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妈妈胆小,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沈清辞把女儿紧紧的抱在怀里,无助的望着四周,原本杂乱的声响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的,周围再没有一个声音,世间只剩她,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能救女儿。
怎么办,怎么样…
她无助的抚摸着女儿的脸,眼泪如断了的弦不住的掉落,泪水和血混合在一起遮了她全部的世界,只剩下黑暗,直到一束光打破了黑暗照进了她的世界。
裴之行拿着手电筒疾步如飞的走了去,经过地上躺着的女人时,未曾有丝毫停顿,蹲在了她面前,“有没有受伤?”
他放下手电筒打量着沈清辞,确定她身上并没有伤松了口气,“警察已经赶到把那些人全部抓了起来,再不会有下次。”
他手落在沈清辞背上想
安抚她,方才察觉她的异样,视线落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孩子,脸色一变,伸出拇指在孩子鼻翼下探了探,呼吸很微弱,指头压在她脖子上动脉,提着的心一松。
“没事,孩子可能受了些惊吓,昏了过去。”他拿起手电筒,光打在了沈清辞脸上和怀里的孩子身上,强烈的自责让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抱着孩子,扶着她找到贺少夕,拜托他找辆车送他们去医院,恰巧救护车路过,最后坐救护车去了医院。
黑暗中被忽略掉的一切,在灯光下毫无遁形,也让裴之行沈清辞的模样。
单薄纤瘦的身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上沾了些干枯的稻草,头微微的垂下,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会不自觉的发抖做出防御动作。
裴之行安排好一切,走到她面前蹲下,把她两只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摩擦,另一只手缓缓地拂动着她的胳膊试图缓解她的紧张,低声道,“孩子没事,就是惊吓过度昏睡的过去,明天就能醒。”
睫毛眨动了几下,沈清辞慢慢的抬起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唇瓣微微触动。
她想告诉他,她手上沾了血杀了人,开口说话时突然发不了声,她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胳膊,急的红了眼眶,“我……我…”
裴之行望着她的眼睛,“没事,那个女人只是昏过去了,她没有死。”
没死?
所以,我没有杀人,她还活着,沈清辞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她抬起手缓缓的摊开在眼前,死死的望着掌心,有干掉的血渍,不知是她的还是女儿,干掉的血渍一点点的在眼里放大放大,直到遮住整个瞳孔。
沈清辞昏倒了。
一直强撑着的身体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再次醒来周围静悄悄的,洁白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她微微侧身,对面床上睡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腾地坐起来,掀了被子下床跑到对面床边,弯着腰贪婪的望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怎么都看不够。
“还好你没事。”沈清辞不愿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这记忆太让人窒息。
“你醒了,正好趁热把粥喝了。”裴之行提着粥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
“孩子医生怎么说的?”沈清
辞站直了身体。
他端起粥,用眼神意她坐床上去,“医生说,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
沈清辞坐在床上接过粥,拿起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沉默了一会儿,侧头看他,“咱们县城能做吗?”
裴之行摇头:“恐怕没有。”
“心理疏导需要多久?”
“要根据孩子的情况来断定,如果孩子没什么问题一两天就能离开。”
“那再等等,等几天看看孩子的情况?”
“嗯。”他看她,“把粥了吧。”
沈清辞轻轻点头,低着脑袋一勺一勺的喝起粥。
一碗粥很快见底,被他抽走扔到了外面垃圾桶里,回来时手里拿着水果盘,里面放了几个削好的苹果。
裴之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