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回到家里以后都没有太大的表示,本来就都不是有点喜事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主,但还是能从偶尔的彼此的言语表情中看出对方愉悦痛快的心情。
也就老太太偶尔嘀咕嘀咕“该”“好”之类的话语,老爷子则是即高兴又有些担心。
趁着老太太不在的功夫老爷子和孙女分析利弊。
“大宝啊,你说这样对郑成峰,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别说他连跟了他二十年的人都能下狠手,这人……”
“爷,该来的总会来,你以为咱们总拖着不接受他,他就能安安稳稳的待着?他要是想的话总能在背地里做些啥,比起让他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倒是愿意干脆断的一干二净。”
这一段改变不了的血脉亲情给她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怨恨,而现在她又非常庆幸,庆幸自己这辈子能够很早就明明白白的痛快的舍弃了埋藏在内心深处想要靠近亲生父亲,想要得到父爱的向往的心。
比如说今天的事情,说郑成峰和姚玲玲狗咬狗有点不地道,毕竟有一个是她亲爹,可这却是她最想看到的画面,心里那一点点痒痒的痛快让她都想当场再逗一逗,好让他们再打一场,可惜其中一个爬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
等回到空间里一家人洗漱好后,好好的做了几个硬菜默默的庆祝了一番,桌上谁都没提那一茬,都只是无言的互相夹菜、碰杯,最后一家三口都喝多了。
老太太最后流了泪,她擦着眼泪看着外面抿着唇说道:“一点儿都不痛快,我姑娘看不着了。”
林芝苗躺回到床上借着酒劲儿很快就入眠了,而且做了个有妈妈在微笑的美梦,她想原来妈妈真的一直在身边。
‘妈妈,对不起。’
…………………………
郑成峰和廖天成在沙发上相对而坐,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的温文尔雅。
旁边有几个小伙子正在往外搬着东西,手里搬的不是约定好的粮食,倒是日用品拿了一箱又一箱。
“村长,搬完了。”
“嗯,辛苦了,你们先把东西都搬到林家大院去,我等会儿回去。”
廖天成吩咐完看着小伙子们关上门走了,才回头看向郑成峰。
“谢谢你了,愿意用日用品抵粮食给我,这可真是解决了村儿里的一大难题了。”
他说着轻叹了口气。
“本来都是要留给她的,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郑成峰的语气态度好似无意中带着漫不经心,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掌管着大公司时运筹帷幄的状态。
他轻易不想让人看出他心中所想,特别是眼前曾经和他一样成功过,现在依然比自己活的游刃有余的男人。
一直以来哪怕到了灾难来临前一刻这个廖天成还是他心中事业上的假想敌呢。
廖天成看着他的目光复杂,却没有怜悯。
“还记得去年省优秀企业家年会上看到你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时候我也同样是踌躇满志……D市秋云港那个项目还记得吗?在年会上我们匆匆聊过两句。我原想着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拿下来的,在灾难前本来已经收集了所有的资料,就等着相关政策再明朗一些就发给你们的,可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一份纸面材料回来,想着找机会和你讨论一下,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哦?怎么样了?”
“那么厚一沓都让我妈拿去引火用了,她还嫌太少了,点一次火念叨一次我们做生意像是儿戏一样,就那几片纸够干嘛的,我是看见一次心里流一次血泪。呵呵呵……”
郑成峰听到这儿挑了挑眉。
“呵,我记得你有说过这事儿,当时也有几个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可你怎么会想找我?我跟你们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廖天成笑看着他摆了摆手。
“那是你自己以为,前两年张石开发区的案子你做的就相当的漂亮,看似最后你最亏,可实际上不只是卖了国家一个好,还把投行用完了甩给了国家,而且最后也拿到了土地和投注的所有资金了吧?”
听到这事儿郑成峰笑了,这事儿一直让他很自得。
“嗯,当时情况挺复杂的,几个圈里朋友都不看好,我可是自己一个人踩着线淌着雷一路往前走的。国家想要整改开发区,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有效的对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民户成功融解,当时我就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拉着投行一头扑了进去,押上全部身家,做到后半段的同时对公司进行资产重组,等到最后由省部门接手的时候包括负资产和投行全部甩了过去,回资比例和账面上比对不正常,开会商议几次最后商定所缺本金部分由省部门从所得土地中割了一块儿地给我,靠近开发区中心三万平的土地三十年的使用权。”
说到这里他又一脸怅然。
“可惜呀,眼看着就差一步了。”
他说着靠在沙发上仰头眼望着天花板,好似看到了曾经的繁花似锦。
廖天成没有说话,只是在郑成峰看不到的时候看着他的眼光中多了些怜悯,后又变成自叹一笑,一样的啊。
郑成峰突然站起来走到酒柜前动顶上拿下来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