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日,窑洞里又来了两人,依旧十来岁的年纪,离大家远远的躲在角落里,也瞧不清的脸色。
苟长武被抽打的地方每时每刻都疼的厉害,却已学会忍耐,忍耐不叫人瞧出来有多疼痛。
“嘶……嗯……”
老六趴在旁边吸气呻.吟不断,显见着今日被抽狠了。
老三瞧不过,上前将他衣裳扒开瞧了瞧,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该,叫你悠着些只装个样子,却非要与那些畜生相对,如今多吃了多少苦头?这下可知道疼了?”
老六却是不服,想要起来却又吸着气趴了回去。
“嘶~!太假容易叫人识破,再说怕个甚?大不了下去与先走的几个作伴便是。”
这话说的都没了声,一帮小子哀戚的默了好半晌,又听他喘着粗气瞧着苟长武急迫的道:“我便是拼了命也定送你出去,若是我死了你也定要回来救其他兄弟。”
“禁声!”
老三猛的低斥一声,转头向那边新来的两人瞧了好半晌,直让人惧怕的又往里缩了缩才转回头骂道:“你个榆木脑袋,早晚坏在你这一张嘴上。”
之后便没有人再提此时,皆带着满身伤痛与疲惫睡下,苟长武靠在墙上望向栅栏外,明亮的月光正照在身上,整个人纹丝不动,只有满是伤痕的双手正微微颤抖。
睡在旁边的老三抬头瞧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怎还不睡?”
苟长武回头瞅着他,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怎没见过老大与老二还有老四?”
老三沉默了一瞬,转过身去冷冷的道:“上一次送人离开时被打死了。”
好一会儿苟长武又听到他说:“下一次就轮到我了。”
“定要出去……”
接下来几日,每日里老六都要犯错,不时与人犯冲且得理不饶人,也总要挨鞭子,却是屡教不改。
……
苟长文还要继续出去寻找弟弟,却被老爷子拦了下来。
“还未找到长武,怕是你要先倒下了,先歇一日,只一日,明日再去找。”
拗不过老爷子,苟长文回自己房中瞅着弟弟的画像独自枯坐憋红了眼眶,却只是沉默。
老爷子没事儿就要去他房门口瞅一眼,瞅完了也没招。
娘俩瞅着老爷子愁眉不展的样,林芝苗是无奈又无法,老太太则是有些生气了。
“以后咱们家到哪儿定下来,家大业大了不一定要收多少人进来,这破世道不一定又得有多少事儿呢,你每天都这么操心?不只你累,我大宝这两天瞅你这样也跟着上火,饭都吃不下去了,就是为了我大宝你少上点心不行?”
老爷子听了略带歉意的看了眼娘俩,叹了口气沉默着看向窗外。
林芝苗赶紧抱住老太太,轻言细语的安抚她。
“奶,别生气,像你说的这破世道咱们也不能一直只看着好的一面光是乐呵,有些阴暗的事儿还是先看明白了才好,至少以后不能随便让人骗了去。再说长武……一定得找回来,不只找回来这事儿还得弄明白收拾干净,要不以后想起来都闹心,传出去还得让人瞧不起,咱们慢慢来,好好想想拉了哪儿了。放心,我今天开始肯定多吃饭,啊。”
老爷子也转头小心瞧了眼老伴儿的脸色,小声道:“咱们大宝说的对,应该先看明白了,听说这几天县里又丢了不少小孩儿……”
“有你啥事儿?转过去!”
老太太把老爷子又吼了一遍,心里才算舒服点,末了咬牙切齿道:“等抓着那个福安……看我不给他浸粪坑里!”
宋杰于驿馆中出来,不多时便再与王宅老管家,这一次他没有推脱,而是随着老管家去了小胡同里,待走到地方才瞧见原来王老爷已候在此处了。
“怎样?得手了吗?”
王老爷阴沉沉的问道,宋杰略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还不快拿来?”
宋杰瞧着王老爷狂喜到几欲疯狂的样子,慢慢将手伸进怀中又停了下来。
“以后你我……”
王老爷听得讽刺的冷冷一笑道:“再无干系。”
宋杰将怀中扁扁一包东西递给他,道:“王振文,你要说话算话。”
……
刘申母子一直被禁足中,一开始本有些不以为意,当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时都慌了。
“当真?他们真将赏银升到一千两了?”
那好不容易溜进来报信的小子被刘申抓的手臂生疼,赶紧点头应是。
“是,小的哪里敢欺骗二郎。”
“那福安与宋家兄弟呢?!可有找到?!”
小子听得无奈道:“没有……”
刘申听得双手无力滑落,整个人痴傻般只知念叨“完了、完了……”
其母虽慌张面上却比他镇定的多些,只从手中被扯烂的手帕上能瞧出些端倪。
……
第二十四日,老六又挨了一顿好打,夜里好不容易撑回窑洞便趴下动不了了。
众人围着老六沉默,有的在低声哀泣,老三摸了把老六的额头,静默了半晌低声道:“老六快撑不住了。”
苟长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