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太后将手中一直爱不释手的金色珠子放进檀木盒里,眼瞧着人收起来才收回目光歪在了榻上。
一旁女官见得略一思索巧笑道:“这泰安县男夫人倒也有心,竟献上如此好珠,不过……”
太后听得此话微微一顿,微阖上眼悠悠问道:“不过什么?”
女官瞟了眼太后面色,状似无意般道:“听那边说县男夫人献与皇后娘娘的乃是一瓶琉璃瓶装的‘香水’,其味很是芬芳怡人……”
太后面上依旧不变,也不知听没听清,好一会儿才听得她困倦的声音。
“老啦,香不香的……总归都是唯一……有心了。”
说到此处太后双眼微睁,思略片刻后轻叹一声道:“可惜了那丫头,瞧着挺好,只是……罢了,如今这阵势还是要前朝的爷们拿主意……”
……
皇后返回凤栖宫中,坐下便将香水拿了出来,一边握着神色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
听得旁边轻唤她才回神,继而瞧着手中香水笑了笑,继续把玩了起来。
“你们说着香水好,还是那金珠好?”
一旁几位女官听得互相瞧了一眼,其中一人略点头上前一步道:“娘娘,那珠子确实美极了,不过十年二十年后还在那儿,可这香水,却是要娘娘每日享用的。”
皇后听得娇笑出声,口中嗔道:“就你嘴甜,不过说的不错,好东西能放住,十年二十年还在那儿,这放不住的么……叫求不得……”
说到此处,皇后转头吩咐道:“与国舅爷说本宫瞧着这林家小娘子容貌品性皆可取,只这林氏一族族规想来此刻必已人尽皆知了,愿与不愿,或安排族中哪个子……”
“皇上驾到~!”
皇后听得赶紧放下香水,起身整理一番上前迎驾。
皇帝进来也不说其他,直接单刀直入问道:“皇后今日得见那县男夫人与小娘子,瞧着如何?”
他说着见几上摆放的香水,便拿起来瞧了瞧,又问道:“这是何物?”
皇后面带红晕向前靠了靠,那笑容仿似二八娇娘。
“陛下进来可闻见甚不同的香味?”
皇帝挑眉望来,皇后笑道:“这瓶香水乃是县男夫人与小娘子所献,臣妾身上馨香便来自于它……”
“哦?”
“是,那县男夫人极为逗趣,人也爽朗,小娘子么,中规中矩,瞧着朴实。”
“哦?怎个逗趣法?说来听听。”
皇后听得瞄了眼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把玩着香水的皇帝,笑容依旧又靠上来一些。
“是,那二人入殿先是恭谨且仿佛紧张般不苟言笑,说了两句话后倒也放开了些儿……”
皇帝听完皇后讲述点点头,不待皇后询问封了个什么官,便将香水放回桌上后温言一二,只道前朝政务繁忙便起身离开,并未多做停留。
皇后恭送皇帝回转榻上,再拿起香水紧握手中好半晌不再言语,直到太子前来问安才又有了笑模样。
娘俩坐下说笑间又聊起那泰安县男一家三口,从太子口中听出夸赞之意,又听闻那林县男再献祥瑞一事皇后本未多想。
却见太子又一言难尽般说道:“只林县男那性子……太刚直了些……”
皇后听得奇道:“哦?那你父皇当时……”
太子听出皇后未尽之意,只一句话回她道:“未曾封赏。”
……
另一边老爷子于宫门前目送娘俩坐车离去,心里正难受,吴太尉又贴了上来。
“我家中有车马无数,随你挑几匹,与你换那两匹可怜的拉车马如何?”
老爷子转头瞧他那一本正经、大公无私的样无语半晌,心想这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了,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转身一边寻车一边道:“先走吧,赶紧将事情办完,你的车……”
吴太尉见他不接茬,悻悻道:“我骑马来的。”
“……”
老爷子无法只得与秦御史同乘一辆四处漏风的小驴车,待上了车谁也不理谁,一路无话晃悠到了地方。
……
驿馆中待老太太吃完了饭回屋休息,柳真伺候完一直不甚开怀的老太太,便赶忙出来先将驿丞送来的童婢通通撵了出去,只留下同样焦急的宋杰父子与苟长文,待他转回头再瞧小娘子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面色不由长叹口气。
“我的姑娘呦……瞧着夫人面色定是今日事有不顺,您怎就好似一点也不上心呢?老爷怎未一同回转?到底是怎了?姑娘快与婢子说说吧,婢子这心里慌的紧。”
林芝苗一边磕开心果一边瞧柳真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把嘴里的果壳吐了出来,撇嘴道:“多大点事儿,只不过有人冒充我们老林家的主家,说我们偷了他家中药方招摇撞骗,与我们为难罢了。听说应该也是泰安人氏,只不知怎会有这好想法?”
众人听得当下大惊失色,哪儿来的腌臜货吃了熊心豹子胆儿了?
“什么?!”
这一声喊把大家都吓一跳,转头望去却是宋杰失声且失色。
柳真立时立起眉眼压低声音呵斥宋杰道:“要死啊?夫人好不容易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