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看他。”孙蔓庭说完,跟了出去。 被人喝斥了一顿,几个人虽然有点小不舒服,但理性告诉他们,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是为了大家好,这就够了。 曹仁刚是个不错的人,但就像他们这几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问题,他也一样。人和人之间的情感,都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相互了解与磨合,理解与包容,接受与给与的过程中加深的。或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没心没肺”是一种多么可贵的品质,但这也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好处。 曹仁刚出门后,走到了湖边,望着平静的湖面,和远处那几只游在湖里的鸭子,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孙蔓庭走过来:“你还好吧?” “还好。我恐慌症两年前就已经被你治愈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看你出门的时候走路有些不稳。” “你看错了。”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可以轻松地从你的表现来看到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你现在还要跟我玩弗洛伊德那一套?”曹仁刚有些不耐烦。 孙蔓庭依然表现平静,她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记得你第一次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你讲起的那群鸭子吗?“ 曹仁刚脸上露出了笑容:“就是湖里那群,你看,他们又回来了。“ 孙蔓庭摇了摇头:“你真的认为那是当初的那一群?” “当然不是。这几只是我去年买回来的,刚买回来时还很小,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少了几只,但剩下的都还活得好好的,也没有想要吃了我。” “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很高兴。” “你是真的觉得我心理还有问题吗?” “你刚才突然发怒,让我有些担心。” 这时候,曹仁刚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和眼前这位心理医生对视了大概五秒,道:“我现在能坦然的承认,自己确实还存在心理上的问题。我会担心那些鸭子有一天突然离开,会担心我的家人突然有一天离开,我想要保证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因为担心而恐慌,这是人之常情。“ “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即使这种责任压得我透不过气,压得我呕吐、晕倒,压得我会犯上恐慌症,但我绝对不能逃避这种责任。我年轻时为了给父母争面子,为了让他们过得舒服一点而拼命,有了小团体后,为了小团体的生存发展而费尽心思,后来有了家庭,我也要为他们活着。“ “前些年我没办法承受这种压力,即使现在,我还是有点受不了,但是这就是我。我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着,这种为别人而活的生活贯穿了我的大半生,已经入了骨髓,没有办法改变了。“ “我现在看清楚了自己,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所以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我是能处理好自己的情况的。“ 他讲得很平缓也很清楚,他是一个同时受西方思想和传统思想影响的人,他对人的尊重,理解,平等以视,是人生阅历给他带来的,骨子里依然是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他人的责任,这或许让他有时候会霸道,会很大男子主义,或者有传统家族族长的感觉,但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这一刻,孙蔓庭的眼里怜悯夹杂着倾慕。 曹仁刚从“深沉“中恢复过来,笑了笑,道:”我游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这句话也把孙蔓庭拉回到现实里,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先回去了。” 午饭之前,谢伯谦做好了新的计划。 他还没讲,曹仁刚先拿着看了一遍,边看边点头:“不错,写得很仔细,可行性也很高。” “当然了,这可是我做的。” 被夸奖的谢伯谦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之前的具体计划就很冗长,现在这版,大概是之前的三倍,详细列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各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他做这些一点都不觉得烦,还觉得很喜欢。 只能说,聪明人的爱好,凡人看不懂…… 他们计划从清理小镇开始,一方面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另一方面,他们其实就算住在镇上,先清理近的地方,轻松一些,也会增加一些安全性。 下午就开始行动了。先是陈剑明和曹家叔侄一起出去的。这一趟出去,一边找人一边打丧尸,人没找到,丧尸倒是清了不少,还杀了两只怪物。 这确实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因为要挨家挨户找,楼要一层层上,以前感应到丧尸会避开,现在则是直接上去开干,遇到需要的东西,也尽量往车上搬。陈剑明还好,曹家叔侄只这一下午,就累得够呛。 这一晚陈剑明睡得还是挺香的,他有段时间没做噩梦了。但就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他。 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是定时闹钟谢伯谦,而是杨雨雨。 “起来起来,收拾收拾去打怪兽。“一向懒得出圈的杨雨雨,今天有点嗨,入秋以来,天亮得越来越晚,此时外面才刚刚擦亮呢。直观一点说,谢伯谦都还没起床呢。 “你不是吧大姐,现在才几点啊。“ “收拾收拾天就亮了,你快点起来。我去喊霍东。“ 杨雨雨说完出门,才意识到点什么,我门是锁上的啊…… 这位没把门带上,陈剑明就听到钥匙的碰撞声,然后是开锁的声音,开门声。陈剑明明白了,这位大小姐找了套钥匙…… 然后,霍东的房间内,传来尖叫声,不是作为女性的杨雨雨,而是作为男性的霍东。 “你要干嘛!“尖叫声后,霍东又大声质问。 “小声点,别把小孩子吵醒了。“ 这一刻,陈剑明彻底清醒了。 而霍东在经过杨雨雨的提醒后,张大了嘴,发出微小的声音:“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