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看,我去羊角泡抓了这么多鱼,是金斗叔借我的捕鱼兜,还挺好用的。”
阮娇烟刚跟欢欢说了这么一句话,外面就传来了拍门声。
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么早,过来拍门的肯定是陈平。
陈平可能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大声喊人,所以只是拍了三下院门就安静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在院门外等着。
阮欢欢跳下床趿上鞋跑过来看了桶里一眼,小脸都写满了兴奋。
“还真的有鱼,这么多!这几条鱼好大啊。”
昨晚的鱼汤吃得她回味无穷,没想到今天姐姐一大早又抓了这么多鱼。“可是姐姐,外面是谁啊?是不是陈平哥?”
这么早早地来拍门,拍三下又安静下来的,好像就是陈平的习惯。
“刚才在羊角泡那边遇到了他和铁生叔,估计就是想要过来问清楚是怎么抓到鱼的,我出去看看。”
反正鱼她都已经拿回来了,丁苦菜敢来抢不成?
“姐姐小心点。”
上次丁苦菜过来闹了一场之后,阮欢欢对于他们一家也没有了什么好印象。
陈平也不再是她心目中姐夫的好人选了,现在看起来,陈平根本就配不上她姐姐。
阮欢欢在收拾着的时候,阮娇烟快速出去。她就站到院门后面,根本就准备开门。隔着门,她冷淡地问了一句,“谁啊?”
“娇烟快开门,是我啊。”
陈平果然就在外面等着,听到阮娇烟的声音赶紧叫了起来。
他这也是体贴,知道陈氏可能还没有醒来,这个时候正在睡觉,所以拍了三下院门之后就不开口了,等着阮娇烟出来。
要不然他就要吵醒陈氏了。
“陈平,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家里忙得很。”阮娇烟声音平静。
陈平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件事,娇烟好像不喊他陈平哥了。
娇烟肯定是生娘的气了,这个误会也得等到她心情好一点他才能慢慢哄着她。
“娇烟,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换身衣裳,把鞋也换了。”
陈平想着她湿了的鞋子很是心疼,这么一会儿功夫,阮娇烟肯定还没有时间更换。不过,她有没有鞋子可换啊?
阮家可是穷得很,娇烟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补了再补的,他想到自己之前卖了的两只野兔,钱还留着呢,要不然今天去一趟镇上给娇烟买一双绣花鞋?
“陈平,我之前已经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也不用在外面等着,回去吧,我们今天忙得很,没有空。”
阮娇烟说了这话就转身回屋了,她确实只有两套衣服,好在弄湿的不是棉袄,棉袄只有一件,弄湿就没得换了。
她迅速地换了衣服,想了想,去了东屋,敲了敲门。
“爹?”
阮富年醒了过来,“阿娇?”
“我先来借娘的鞋子穿穿,我的鞋弄湿了。”
阮富年赶紧起身,披上衣服,弯腰把陈氏的鞋子拎了起来,开门出去。
“怎么把鞋子弄湿了?你这么早就去了羊角泡吗?”
“嗯。等会我把鞋子放灶膛边烤一烤,很快就干了。”
阮娇烟把陈氏的鞋子穿上,大了些,只能趿着穿。看着她穿着大一号的鞋子去了灶边,阮富年一时间很是心酸。
在此刻,他有了一种十分清晰的对不住闺女的感觉。娇烟竟然只有一双鞋,湿了就没得换了。
身为他的闺女真的是一件很可怜的事啊。
阮富年慢慢地握住了拳头。
门外的陈平一直在等着,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阮娇烟出来开门。
娇烟生着气,又没有鞋子可换了,估计是不好出来见他吧?陈平这么想着,转身就跑。
他跑去了自家姨婆那边,拍门就进去了。
陈姨婆正在喂着鸡。
看到他过来顿时就疼爱地招呼他,“阿平啊,咋这么早过来了?吃早饭没有?姨婆这里煮了糙米粥,夹两片酱菜给你,吃一碗啊?”
“我还不饿,不吃了。姨婆,您最近有没有做鞋子啊?”
“鞋子?我眼花手抖了,十天半个月也没做出两双来,前头你不是才帮我拿了三双去卖了?现在才做了一双,还没缝上花。”
陈姨婆纳鞋子的活还不错,在家里闲着的时候就颤悠悠地做鞋子,攒到了几双,陈平会过来帮她拿去卖。
不过她的缝得其实不是很好看,现在眼花了,缝线也有些歪,样子有点丑,胜在结实而已,一双鞋也换不了几个钱。
陈平总会自己一双鞋补贴上一文交给她。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给娇烟送鞋,也是今天看她的鞋子湿了,他才突然间起了心思。
去镇上买太费时了,来不及。去跟村里别的做鞋的婶子们买,又担心她们都嘴碎要乱说话,传来传去一定会传到他娘耳朵里去。
陈平灵机一动就来找姨婆了。
阮娇烟并没有太多功夫来伤春悲秋感慨自己出身的辛酸。她把鞋子用一根木柴架了起来,靠在灶膛边上,生了火。
早上就先烙几张饼吃吧,吃过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