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叮嘱那两个护院,都快把那二人给唠叨烦了,慕流云这才稍微踏实一点,往回走的时候,小腹一阵阵不适,反正四下无人,她便一手捂着肚子,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心中暗暗感叹,真是想啥不来啥,平日里常月杉积极地吓人,今天自己还真惦记着想喝口热乎乎的汤水,偏偏她倒没有了踪影!
正愁眉苦脸兀自不舒服着,一个小丫鬟迎面跑了过来,看到慕流云连忙迎上来:“少爷少爷!夫人找您过去,说怕晚饭没吃好,让您去她那边再吃点东西,她叫厨房给您温了汤!”
果然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还得是亲娘啊!慕流云闻言大喜,差一点热泪盈眶。
到了慕夫人房中,没了外人,慕流云总算可以彻彻底底卸下伪装了,她毫无形象可言地歪在靠窗的卧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慕夫人心疼地坐在一旁,手里那一柄小扇帮慕流云扇着一碗滚烫的药汤。浓重的药味儿被扇子扇得扩散开来,钻进了慕流云的鼻子里,熏得她一张脸更加皱成一团。
“方才那小丫头去寻我,我还当娘这边真有些热汤可以喝,喝了肚子也能舒服点,没想到竟然又是这苦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她瞥一眼那药碗,觉得胃里已经在泛苦水了。
“傻孩子,热汤热水那些玩意儿,治得了标治不了本!你快些把这药喝了,趁热喝药效最好。”慕夫人摸着那药的温度也差不多合适了,催促慕流云赶忙喝掉。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从慕夫人手中接过汤碗大口大口灌下去,喝的太快,差一点呛到,一滴棕黑色药汤溢了出去,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慕流云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一把,“娘,这药明日就不要让人煎了,我明日要随袁大人一通到西泗县那边走一趟,估摸着一大早上出发,回来也是下午了,午饭也不用特意给我们准备了。”
慕夫人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起身拿去放到桌上,趁着背对着慕流云的功夫,用衣袖偷偷地沾了沾眼泪。
慕流云眼尖,看到了母亲的这个小动作,立刻撑着身子从卧榻上爬起来,三步两步凑到慕夫人跟前,往她背上一趴,撒娇道:“娘!以前喝药你都给我准备一块儿蜜饯压一压苦味儿的!这回怎么都没有了呢?娘,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了?”
“去去去!多大人了,喝个药还得吃蜜饯,传出去人家不笑死你!”慕夫人反手虚拍了拍慕流云的脑袋,难得女儿在自己面前撒个娇,她也不舍得轰她,“亏得没人,你这副模样要是叫人看到了,那还了得!”
“放心吧,没人在外头,都被我支出去了。”慕流云不大在意地摆摆手。
慕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心里头不是滋味儿,拉着慕流云的手坐下来:“儿啊,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别人家的闺女到了这年岁,嫁的早一些的可能都当了娘了!”
“娘,我堂堂……快七尺的男儿,你拿我同别家姑娘比什么呢!”慕流云挺起胸膛,故意粗着嗓子说话,逗母亲开心,“况且我这人也过不得那循规蹈矩的日子,若是当年照常把我当个女儿养在闺中,这会儿我早就已经被憋死了闷死了也说不准呢!”
“可是娘一想到你在外面,又得做得滴水不露,又得动不动就起早贪黑,翻山越岭的去翻那些死人骨头……我这心里头就刀绞一样的!”慕夫人捂着胸口,兀自神伤。
“娘,你可别钻牛角尖儿啊!咱们摸着良心说,去做这司理参军,那还不是我自己乐意的么!”慕流云不以为意,“爹留下来那么多有意思的书,看得我对断狱之事尤为喜欢,这哪里是什么难处,分明是求都求不来的乐事啊!
若我是以女儿身示人的,便是有再高的本事,也绝无可能出任司理参军,替人查案伸冤,娘没耽误我什么,反倒是成全了孩儿了!”
慕夫人虽然知道慕流云喜欢查案是真的,但现下这样讲自然是有安慰自己的成分,便也不再继续悲悲切切,免得让慕流云不放心:“我儿懂事,头脑聪明又有才能,娘知道你向来不输男儿!这回那个提刑大人来,你可千万要加些小心才是!娘明日再去给菩萨多烧几株香,保佑咱们平平顺顺度过,不要有什么岔子!”
“娘,这种事就别去给菩萨添麻烦了,我自己个儿心里有数儿就成!”慕流云被母亲逗笑了,不过母亲提到了袁牧,倒是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娘,咱们家里有剑么?”
“剑?”慕夫人没想到慕流云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不由一愣,“怎么?你是想要找个师父学学剑法?若是为了强身健体,娘倒也不反对,若是为了自保……你都这个年纪了,我看倒不如干脆请个镖局那边退下来的镖师到咱们家里当护院什么的,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把人带在身边,方便保护……”
“我没有想要习武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慕流云见母亲回错了意,连忙摇头,“娘,你帮我回忆回忆,我说的那一柄剑,比寻常的剑略窄一点点,剑鞘是通体乌黑的,上面好似有暗鳞一样的纹路,你可曾在咱们家中见到过类似的?”
慕夫人听着慕流云的形容,眉头也皱了起来,蹙眉回忆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哎哟,我倒是真想起来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