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二夫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嘛,吴大人这样的人家,家事想要管起来,恐怕也不会太容易。”慕流云听了之后觉得有些吃惊,为了娶人做平妻,不惜多年一直不停滋扰对方,这种做法着实令人不齿,而二夫人在被滋扰多年之后的选择也很令人惊奇。
“有没有手段的,这便不是我能清楚的事了。”主簿讪笑,“不过这位二夫人管着家事,倒也不需要什么不得了的手段,她并不怎么干涉吴大人,他在外面想要怎样都没关系,她就只管家中后宅的事情,其他一律都不过问。
所以吴大人倒也乐得自在,只要不管他在外面的事情,家里的事都听二夫人的。”
慕流云听了点点头,心里面盘算着,这样一来,对于吴荣志的死,这位二夫人恐怕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了,毕竟作为平妻,她与大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并无什么明显区别,但是作为平日里家中一切事物的实际管理者,对于家中的钱款财务等等这些,那她可是门儿清啊!
“对了,主簿也是土生土长的玉邕县人吧?”慕流云敛起别的念头,开口又问起别的。
主簿点点头:“我祖父当年携妻儿迁居此处,之后我们家便一直定居于此。”
“那主簿可否极其大约二十年前,玉邕县周围是否曾经有过山匪为患的时候?”
“山匪?”主簿愣了一下,想了想,摇摇头,“山匪早年倒是闹过一阵子,但是不大成气候,早年官府围剿了那么几回,之后就都散了,之后倒是就没有怎么听说过有山匪出来活动。”
“那为何我听说过去玉邕县周围山匪甚多,经常在附近打劫路过的商人、旅客,抢劫货物货款,甚至杀人越货也屡见不鲜呢?”
“那大人一定是记错了,别说是玉邕县了,就是整个晏州,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山匪为患的。”主簿笑着摆摆手,“我们晏州地界没有什么巍峨的高山,山上的林子也不够密,山匪若是想要藏身在林子里面,怕是也藏不了几个人。
还有晏州地界最出名的便是各种染料和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染料这种东西只有从事织染行业的人才有用处,别人拿去就和石头无异,劫走无用,并且染料价格并不昂贵,往来客商也不会随身带着那么大量的金银,不值得冒杀人越货的风险呐!
若说别的什么,我们玉邕县这附近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山匪为患却真的没有过。”
慕流云点点头,确定这主簿说得应该是实话,毕竟之前她跟着袁牧也翻了不少县衙里面的卷宗,最近这几年来玉邕县县衙处理过的案子虽然说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但是那些被处理得非常糊弄了事的案子里面,的确没有什么关于山匪的记录。
根据慕流云的经验,从玉邕县衙的那些卷宗来看,这位暴毙的吴大人就只是在处理案件的时候既无能又胡来,但是却也找不出什么刻意隐瞒的痕迹。
那么这么来看,万茂槐关于山匪又是劫财又是杀人,甚至还掳走了一个小厮的这个说法,的确是荒诞的不得了,若不是成了气候,也很难有那种掳人上山的胆子。
和主簿聊得差不多,也就没有必要在他家中叨扰太久,慕流云和袁牧出了主簿家,步行回客栈去。
在主簿家里头耽误了这么一阵子之后,外面街巷也都变得更加安静了,两个人走早如此静谧的街头上,除了自己发出的脚步声之外,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说来也怪,如果是在特别嘈杂的市集或者酒家,慕流云反而更放心压低声音与袁牧商量一些事情,现在这般安静,她反而不敢开口了,总觉得若是黑暗之中有人静静的潜伏在那里的话,在这样的安静之下,不管多么低的声音,遇到耳力好的也照样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袁牧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一路上就一言不发的走在慕流云身旁,一直到了客栈,才将慕流云叫到自己的房间。
“吴荣志暴毙一事,你是怎么想的?”袁牧撩袍子在桌边坐下,开口问慕流云。
慕流云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现在被他问到,当然是毫不犹豫就开了口:“我原本其实是想,如果这件事晏州府能够处理得当,那咱们就照旧往下一站松州去!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大人不反对,那我们恐怕要在晏州,要在玉邕县多呆上几日了。
这吴荣志虽然恶贯满盈,在玉邕县任父母官以来,就没做过半点好事,但是他的死实在是太蹊跷了,蹊跷到如果不是恰好被咱们撞见,如果哦提刑司不过问,那恐怕真相就要被一直掩埋下去,以后想要挖都未必能够挖得到了!
一个能够在玉邕县中作威作福那么久,欺男霸女,几乎垄断了县里商业,就好像土皇帝一般的人,如果说吴荣志在玉邕县内没有势力,在晏州地界里无人庇护,那我是断然也无法相信的。
按说吴荣志在玉邕县内积下了累累民怨,若说是有人实在忍无可忍,决定为民除害,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依照着他平日里的势力,真的是这样,我不相信晏州府会派一个仵作来随随便便就敷衍了事,一定会彻查下去的。
可是就这样一个下有势力,上有庇护的人,前一天还好好的,或者说,白日里还好好的,到了夜里面却突然暴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