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对袁老王爷的话深以为然,眼下京城里面已经有不安的情绪隐隐浮动,各种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消息满天飞,有的真,有些假,有的半真半假。
所以说到底现在外面是个什么状况,事情向着一个什么方向发展,还都不好说。
“王爷,既然如此,您今后还是多呆在府中吧,这样应该会稳妥一些。”慕流云有些担心地提醒袁老王爷,现在外面的事态复杂,究竟会如何发展,并不是哪一个人能够绝对操控左右的,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横生出什么枝节,在这种情形下,还是要稳妥为上。
老王爷摆摆手,云淡风轻地笑道:“无妨!我一个手里半点实权都没有的糟老头子,谁也不会想要把我怎样!若是现在牧儿是外面那某一方的拥趸,说不定还会有人想要挟持了我这个老的,来要挟他这个小的,让他帮自己出力什么的。
现在牧儿自己都是阶下囚,被皇上盛怒之下投入大牢之中,满京城上下连个愿意替我出头帮忙说说情的人都已经找不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谁要是想要把我给掳走,要挟不到任何人,那还得好吃好喝养着我,太不划算了,没人会做这种傻事的!”
慕流云头一次见识了这位袁老郡王的乐观和淡定,着实有些开了眼,心里想着,虽说袁牧和老郡王这对父子在性子上完全不相像,但是袁牧处变不惊的能耐倒是与老郡王一脉相承。
有过两日,关于城外有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兵力集结这件事已经从暗地里流传,变成了大街小巷,就连市集上的商贩都在大讲特讲的地步,袁老郡王又带回来一个新的消息——吏部尚书伍执秋,带了一队人马直奔城门那边,将原本守城的那些兵士统统看押起来,一副随时准备打开城门的。
更让许多京城里的贵人大惊失色的是,派人随他去将不肯放弃抵抗的守城卫兵关押起来的,竟然是御前禁军副统领,就是之前到家里来捉拿过慕老爷的那位陈副统领。
伍执秋和陈副统领这么一露面,原本还只是隐隐有些不安的京城贵人们便顿时哗然,慌成了一片,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陈副统领和伍执秋沆瀣一气,与城外的兵力相勾结,意图造反,而伍执秋也的确是将城门大开,随时准备迎接外面的人杀进来的架势。
此事令新帝大惊,一下子被吓得病倒在宫中,将自己和几个内侍关在寝宫之中,死活也不肯露面,早朝也不上了,只让剩下那为数不多的还守着皇宫没有同陈副统领一同离开的禁军死首宫门。
这边忠勇郡王府刚刚才听说这个消息,那边便有一队禁军在几名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忠勇郡王府,将郡王府团团围住,几个年轻的内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站在大门口传了新帝的口谕,说不许忠勇郡王再到处托人讲情,之前不牵连他已经是看在当年他对先帝有救驾之功,若是再继续试图与他人勾连,就立刻将袁牧斩立决。
忠勇郡王面对这样的阵势,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连连答应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还得陪着笑脸,末了还得将那几个牛哄哄的内侍请进府中,端上好茶,拿出银饼子来挨个打点。
那几个内侍倒是也不与他客套,给塞银饼子就揣进怀里,给端来好茶就喝,一盏茶还没有喝下肚,忠勇郡王府的管事从外面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王爷,方才我在外头听到一件事,说是伍大人勾结废皇孙一派,意图里应外合,杀进京城来围了皇宫,逼皇上让位!这会儿刑部的谢重光谢大人正在集结人马,准备前去护驾呢!”管事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道,说完才发现客堂上还有几个宫中内侍打扮的人,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里头。
为首的内侍一听这话,手里的茶碗儿赶忙放下,起身问管事:“你这消息可是真的?”
管事瞄了一眼旁边的王爷,怯怯道:“千真万确,是谢重光大人的人在外面张贴了告示!”
几个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起身离开,老郡王连忙送他们出门去。
不过内侍是走了,他们之前带来的禁军却并没有都被带走,还留了不少守着郡王府。
因为最近京城里面着实是不太平,王府门前原本安安静静的大街上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闹不清楚究竟要发生什么,只知道最近的气氛十分紧张,所以平日里会偷偷到一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周围晃悠,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方才几个内侍带着禁军围了忠勇郡王府之后,就立刻吸引了不少远远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一看内侍走了,禁军还在,顿时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在京城里面从来不作妖的忠勇郡王府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
而忠勇郡王府这边却在内侍离开之后,大门紧闭,再也没有什么人出入,而禁军虎着脸在门口守着,也更加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原本乱哄哄的围观人群渐渐的也就散了。
皇宫之中,一片死寂。
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喧嚣热闹的场所,但原本在那后宫之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人气儿的,但是现在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没有宫女走动,到处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在寝殿之中,一层一层的纱幔后头,一张卧榻上,一个难人侧卧在上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