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炖锅中依旧在咕嘟咕嘟响着, 文奈重新拿起了勺子，她目视电视，鼻尖微微一动。
“再不去看的话, 酱汁就太稠了。”
“不用你提醒！”久我连忙跑回炖锅旁, “也不想想是谁的错。”
电视上给了米国队许多镜头。
金发的队长，深色皮肤的队员, 还有墨绿色头发的兄弟两个。
高清的镜头一下子怼到越前兄弟正面，可以看到小的那个拽拽地压低了帽檐, 而大的那个则是对着摄像头笑得灿烂。
文奈撇撇嘴, 放下了手里吃完的盘子, 往后一倒，随手找了个抱枕抱住，指尖插入浓密的酒红色卷发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 听电视中的解说员介绍U-17的赛制。
“丸井, 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沙发后面，久我用勺子蘸取了一部分大火后浓稠的酱汁, 伸到文奈面前。
“嗯？”文奈的目光收回来，张口啊呜一下咬住了勺子。
久我的手抖了一下, 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深呼吸一口气, 才没有松开手。
几秒钟后。
“难吃。”
文奈松口，舔了舔剩余的酱汁, 露出嫌弃的眼神。
久我瞬间心静如水，额头蹦出青筋：“哈？”
“没有鸡味, 光是辣了。”
“什么鸡味啊, 这不是粤菜好吗……我知道了！”
久我咬牙, 把勺子精准地扔进锅内，发出哐当一声。
他抢走了文奈怀里的抱枕：“哼，本天才不和你一般见识。”
……
久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打败司瑛士，是什么感觉？”
他看向文奈的目光复杂，想起了以前自己在挑战司之后的惨败，月飨祭上的失之毫厘，而文奈似乎一直走在他们这届的前面。
“什么感觉吗。”
文奈被抢了抱枕也不恼，站在沙发上跨过沙发背走到冰箱前，挑挑拣拣后找到一瓶蔓越莓果汁。
“大概就是……水到渠成？”她弹了一下果汁瓶，“我有天赋，又努力，还很专一，运气也不错，成功是很正常的事吧。”
也许不是自己运气好，文奈回想着，从一开始，丸井椿给她打下的基础就很可怕了。
堪比WGO三星水准的GARDEN，迹部财团的合作，薙切家前沿美食研究基地，远月学园……包括从一开始，她接触到料理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一切，都是奶奶安排好的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颜无耻，”最喜欢称自己为天才的久我嘴角一抽，偏偏无法反驳，“不过，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远月第一席了吧，真好呐。”
他说完就沉默了下来，两人间只有电视里解说员的声音回荡着。
“表演赛啊，不知道文太会不会上场。”
文奈听说霓虹抽中和德国进行表演赛时坐起身，然而很快又躺了下去。
“没有文太啊。”
“你的弟弟吗？”久我凑近了看，“之前你去给U-17做营养顾问了对吧。”
“嗯，”文奈打了个哈欠，“网球，还挺有趣的。”
“你明天还要上场吗？”
“……嗯，”文奈咕咚咕咚灌下果汁，“茜久保学姐很不甘心的样子。”
“但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吧。”
“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文奈右手攥成拳头，居然有些微微颤抖。
“还是不要太逞强为好，”久我看了一眼，“明天，可是有我在。”
“是的，丸井学姐。”
黑暗中，绘里奈走了出来。
“你也还没睡啊，绘里奈酱，”文奈一愣，看向时间，“你是……”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绘里奈语无伦次地解释，“因为想试试想好的菜谱去厨房试试结果发现灯还亮着就进来了！”
她咳嗽一声，端正了语气。
“学姐，我只是想说……你淘汰掉了第一席，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形势，”她刮了刮泛着红晕的脸颊，“我听城一郎前辈说，学姐你还有要做的事对吧。”
“想做的事啊，是的，”文奈弯了弯眉，“没想到会被绘里奈这么说呢。”
“绘里奈不该是这样的吗，‘前辈！你还有文件没批！’或者‘前辈，请不要随便逃掉工作’。”
“什么嘛，我才没有那么工作狂。”绘里奈拽着衣角，看向文奈，“总之，交给我们，学姐你就放心吧！”
“没错没错，”久我摸着下巴点头，“丸井你只要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就行了！”
*
直到走出厨房，文奈都还有些茫然——自己，这是被推出去了吗？
“哟，文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