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工作,芊芊又要回去了。
至于妈妈那边要怎么交代,她相信有这么多大佬在,总会给她瞒好的。
回到异时空,已快十二点了。丁福生正守在时空门前,见到芊芊回来,都十分高兴地迎上去,“姑娘,东西我们都搬回去了,就放您那屋。”
“王扒皮就是个势利眼,您给了那好的镯子,又见阿仔被您医好了,便给您弄了个单间。”
周有福砸着嘴,“他可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给神仙大姑娘当兄长,他配吗?”
“势利眼好啊。”
芊芊道:“财富美色可夺其志,这样的人才好利用。”
顿了顿又道:“我们走吧。”
“嗳,小的们给您带路。”
营地离着这儿有两三里路,走过去也要一会儿时间。路上,芊芊又再打听了下王青松此人的性格脾气,得知此人虚荣好面后,她心里便有了成算。
无欲则刚。
虚荣好面者,易掌控。
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营地。只是在看到营地后,芊芊的怒火一下子到达了顶点。
哪有什么所谓好些的房间?木屋是有几座,但那不是给满人住的,那是给艾尔兰人住的。离着木屋大概二三十米处扎着无数个帐篷,那才是满人住的地方。
木屋有木篱笆,铁丝网,极大程度的在这荒郊野岭外保障了白人的安全。而帐篷区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顶顶破旧的帐篷围着中间那座木屋。
那座木屋是工头住的地方,也是发薪的地方,是整个满国工人居住区最好的地方。
芊芊的房子就在这座木屋里。
一对银镯,王阿仔的存在,让她尚未见到王青松前,就给自己争取了一些不错的待遇。
她不得不感激周有福等人的机敏与商量,利用阿仔的伤势,尽量为自己谋取好处。
只是……
她望着这一顶顶帐篷,心里的怒火与悲伤却是无法压制。
都是人,为什么这些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就要忍受这样的待遇?
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跟着福生他们朝那座木屋走去。
现在,还不是争取权利的时候。现在,她首先得摸清楚这儿的情况,再把人团结起来。
王青松已经睡了。不过福生出来时,他有过交代,人带回来了,就喊醒他。
会有这交代,倒也不光光是为了那对银镯。
王阿仔脚都被炸没了,手指也断了几根,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救活,那说明此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对于有本事的人,他还是愿意给点体面,结交下。特别是,这群白皮真不把他们满人当人。扣除的月薪里包含了治病的钱,可却从来没人来给他们看病。
工地上的满人生病了,只有两个办法:一、靠自己熬过去;二、借钱看病。这内达华的气候很是恶劣,夏天热死,冬天冻死,许多刚来的满国人不适应这气候,往往没干几天活就病了。
虽说他们满国人命贱,但到底也是长了脑子的人,不是那两脚羊呐?
而他们现在这段路还算好修的,但是再往下……
前些日子他与其他工头碰面,他们已到达塞拉岭唐纳山口。那地方海拔高,天气恶劣,山脉陡峭,想要在此打一个隧道出来,难度可想而知。
大型机械上不去,全靠工人人工手凿,用的工具也只有锤子、火|药这些。而花旗国的火|药不稳定,稍微有点震动都会炸。
白人是不会去干这事了,为了花旗国统一做出贡献的黑人也不会去做这事。大家都不肯干,命都金贵,那就只能满人来干了。
为此,现在满国工人几乎每天都要付出十几二十来人的伤亡。
这代价太大了。
他是贪财了些,但也不想看到同胞都死了。毕竟,他还要靠他们吃饭呢。
要是营地里有个医生高明的满国大夫,那可就好多了。口粮大家挤挤就有了,而工资嘛……
这多人还怕供不起一个女子?随便抠点出来,也够她工钱了。
因此他得亲自见见这人。
他被人叫醒了。
得知那个满国女子来了,便穿上自己的长衫,洗了一把脸,出来见人。
芊芊出发前倒也学过一些古代礼仪,因此便福身行了个礼,道:“见过王管事。”
王青松一怔,随即有些惊讶地道:“你,你说的是官话?”
来了这里自然不能再用翻译器,索性便说普通话了。如果两边历史进程差不多,事件差不多,那么普通话很可能有些人是能听懂的。毕竟,普通话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官话为基础发展而来的。
如果普通话听不懂,她也可以试试说自己老家的方言。反正她都打听清楚了,这儿也有个叫晋陵的地方,别名也叫龙城。
她望向眼前的男人。
与阿仔他们不同,他的辫子已经剪了,也未留胡子这些。身上穿着一件土布做的灰色长衫,脚上穿着一双半新半旧的黑色布鞋。
身高不高,估计连一米六五都没有。不过一双眼睛锐利,气质略带几分阴狠,显然,这是一个精明又带几分狠厉的人。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