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选择沉默好有个清静的;但从今天过后,我就不是普通的法海了,我是被恶心得当场失去了说话功能的倒霉蛋!
因为放眼望去,谢端的房子周围还带着一点淡淡的仙气;也正是这点仙气,让法海暂时放松了警惕,在进门之后受到了成倍的精神暴击:
地面上、水缸里、墙壁上、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上……每一处地方都爬满了粉红色的福寿螺卵,这些卵块还在暮光的照耀下不断蠕动,就好像藏在里面的幼体下一秒就会带着浑身粘液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替身术自带的障眼法,只有在天眼的面前才能失效。
符元仙翁能短暂看破障眼法,是因为他下界的时候还带着三十三重天上的强大气息;田洛洛能成功,是因为她在过分强烈的情感冲击下,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的地方,这才顺藤摸瓜,成功修炼出天眼,完成了“先上车后补票”的这个流程的。
但法海不一样。
这位修行者中的正经社畜在读书的十年里,出于“想要弥补自己以前做的不足的地方”的心理,修炼出了正儿八经的天眼,因此这才有他日后行走人间门五十年,不管是降妖除魔还是惩治负心人,总之都从来没有错判过的功绩。
而在他的天眼之下,别说是院子里的情况了,就连房间门里的景象也一清一楚:
厨房的灶台上,锅碗里,装满了腐烂的鱼虾和黑色的不知名粘稠物,一股夹杂着潮湿水腥气的恶臭,哪怕是隔得老远也能闻见。
这就是谢端每天吃的“美食佳肴”了,因为会做饭的是真正的“田螺姑娘”,白水**田洛洛,而不是这个被秦姝临时抓来顶缸的普通动物。
与此同时,一只没有螺壳的、柔软巨大而肥硕的黑色软体动物,正在忙里忙外地到处爬行,用自身分泌出的粘液把房子的里里外外给涂抹个遍:
嗯,这怎么就不是掉san版本的打扫卫生呢?毕竟把房间门的每个角落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也算是出于动物本能的圈地行为,合理合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或许还不会对法海造成如此之大的精神冲击;真正让他在那一瞬间门险些破防骂出声来的,是跟在这只巨大的福寿螺身后,成排一点点蠕动出来的十八只足足有人的小腿那么高的小螺。
这十八只小螺在路过法海身边的时候,哪怕它们都是没什么神志的普通动物,也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大和尚,转而一点点攀爬到了谢端的身上,用那尚且带着粘液的触手,往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总而言之就是身上有孔的每一个部位钻去,就像是异形的婴儿想要回归母体的巢穴——
法海:师尊,救救你的徒儿吧,我现在宁愿回去吃青青师姐的十斤黄连,也不想再让我的眼睛受这个罪了……哎,不对,等等?
在青青和法海同在黎山老母座下修行的这十年内,法海对青青炼丹的手法已经十分熟悉了,因此,在谢端和这些螺的身上齐齐传来一股淡淡的药味时,法海整个人就都僵住了,陷入了一种“精神上在掉san,理智更加混乱”的状态:
你们究竟这是在干什么啊?!青青师姐,你的灵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出现在这人身上?算了算了,能被你专门出手对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招!吃我驴人**!
于是谢端还没来得及把他的“妻子”,按照法海的吩咐给支开,就看见法海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对他轻轻摆了摆手,随即从一旁的桌上抽出张白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塞进谢端手里后,随即立刻足下生风地离开了,动作快得就好像再晚走一步就会吐出来似的。
然而在谢端抱着崇敬的心情打开这张纸后,脸色当场就忽青忽白了好一会儿,随即恶狠狠地把这张纸给撕成了碎片,扔进了一旁的水池里,怒道:
“好一个秃驴,竟敢如此戏耍我!”
——那张纸上写的只有一行字,有病就要看医生。
不得不说法海的这句话其实很适用,因为哪怕在现代社会里,感染了寄生虫之后,也是要去看医生的。
可架不住谢端不久前,刚刚因为“不举”的事情去过医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丢了一把脸,在看到法海写的这句话之后,真是心里没鬼要有鬼了,在极端的自信心促使之下,他错过了最后一次就医的机会。
真是造化弄人。
而皇宫内的考核,此时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宫女太监们悄无声息鱼贯而入,将烛火点了起来,一直在批阅奏折的述律平这才反应过来,应该休息了,腰酸背痛眼睛花地放下了左手的笔。
她再一转头,就看见谢爱莲那边,已经把所有的卷子和账册都写明白了,早已同样恭恭敬敬侍立在旁,就等自己批阅呢。
述律平见此,立刻起身过去,可她将这份卷子刚拿起来,便看到了上面那无数排写得密密麻麻的数字;再定睛往旁边的账本堆成的小山的方向看了看,便发现了十分让人惊讶的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