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驾到~~”
赵政刚刚步至殿前,便只郝真一声高唱,顿时便令殿内之人听个清楚明白。
旋即又快步上前,赶在秦王殿下之前,缓缓推开了这扇偏殿大门。
“参见秦王殿下!”
早在听到秦王殿下驾到之语时,殿内众人就已经纷纷起身而立,待殿门大开之后,更是整齐划一般统一行礼。
“诶!左老先生这是作何?!”
赵政刚一入殿,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位须发皆白,一身浩然正气的儒道宗师,也正拄着拐杖,艰难的准备跪地行礼,不由连忙大惊而道!
“这……这!岂不是折煞本王?!”
说话之间,更是两步并作三步,连忙赶至左老先生面前,双手托扶,硬生生又将左老先生给请了起来。
“左老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赵政托着左老先生站直身子,一边在口中连忙客气而道。
毕竟这位儒道大师先不论才学和身份,最起码年龄都已经在这放着。
让这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者向自己跪地行礼,尤其对方还是得道大儒之时,那可就真真是太过失礼了啊!
“不!殿下!莫要阻拦于我!”
谁知左玄闻听此言,却并未趁势起身,反而连连摇首,满面激动般坚持要行跪拜大礼!
“请允许老夫,代秦川万千百姓,向殿下行礼谢恩!”
“啊?这?!”
赵政顿时大惊,却不知左老先生此言究竟何意!
代万千秦川百姓,向我行礼谢恩??
这……谢什么恩啊?
更何况,左老先生是南阳郡人,而并非秦川郡人啊!
却又为何代秦川百姓而谢恩秦王呢?
“左老先生……你我素未蒙面,何来……何来谢恩之语啊?”
赵政大感疑惑,一边还是托着左老先生,不让他当场跪伏下去。
“殿下!你我虽素未蒙面,但自你入秦以来,所施治国政令……却早已与老夫神交已久啊!”
左玄不从,依旧固执着要行跪拜大礼,且神色激动,更是直言早已与秦王殿下神交已久!
“额,这……”
赵政登时愣在当场,却是万万未曾想到,左老先生身为当世名儒,且身在南阳郡中,竟早已在暗中关注自己!
“殿下!您所施之政令,无论摊丁入亩这等税改之策,亦或科举选拔这等制度革新,皆为世所罕见,利国利民之千秋大计啊!”
左玄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却是又忍不住下跪行礼,但依旧被赵政死死托在半空不得跪地。
“左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啊!”
赵政憋的小脸通红,愣是强撑着左老先生不让他跪地行礼。
开什么玩笑呢?
这等德高望重的大儒宗师,就算父皇面见也肯定是礼待有加,绝不会让老先生行跪拜大礼。
更何况他自己,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藩王??
“不!殿下!您为底层百姓减重轻赋,又为寒门子弟大开晋升阶梯!此等普惠恩泽,如何当不起老夫这一礼呢?!”
然而左玄仍旧固执己见,强自坚持着,非要向秦王殿下行跪拜大礼!
“哎呦喂!左老先生!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即便如此,但赵政仍忍不住连连惊呼,示意万万不敢如此!
可面对左老先生的一再坚持,他又只好继续强撑,将差点跪地的左老先生硬生生又给托了起来!
而左老先生偏又极为固执,无论秦王殿下如何礼让,却非要坚持着行跪拜大礼,似乎不如此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恩之情!
于是在旁人愕然的目光之下,只见秦王殿下与左老先生,就这般上上下下,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简直不亦乐乎……
“左老先生!不合适!不合适啊!”
“殿下!合适!合适!”
“左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啊!”
“殿下!使得!使得!”
就这般来来回回数次之后,却只见跟随左老先生同来的一位女子,终于按捺不住般呼声喊道!
“父亲大人……殿下他如此敬重与您,您就……不要太过难为殿下了吧……”
此言一出,赵政顿时目露感激般望向这名女子,口中连声附和而道。
“对对对!此言有理啊左老先生!您可万万莫要折煞本王啊!”
“这……”
左玄闻言不禁望望左右,才发现殿中众人,却都正强忍笑意般望着自己与殿下两人。
当下顿感迟疑,似乎也感觉自己与秦王殿下这般来回谦让不太合适,于是长叹一声,终于无奈作罢。
“罢了罢了……殿下如此礼遇,老夫实感惶恐!”
左玄拄着拐杖艰难起身,眼望着秦王殿下那充满诚挚的笑容与目光,顿时便面露欣赏般感慨而道。
“今日一见,方知殿下果有上古明君之风啊!”
赵政闻言连连摆手,口中谦逊而道。
“哎!不敢当!不敢当!左老先生谬赞了!”
说罢,便又伸手一指,客客气气的邀请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