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疾步上前,扶住步履踉跄,面无血色,眼神也略失光泽的苏梦枕。
辛得有人在旁,苏梦枕才卸了力气。
紧紧抓住扶住自己的手,整个人仿佛正慢慢滑下去似的。
杨无邪以自身为点,将苏梦枕撑住。
从大翠那儿已知楼上之事,本是想以公子的才智,应能处理男女之事,但见公子现在的状况,他不太自信了。
苏梦枕以掌覆面,他的身体仍在为那一吻而滚烫发热,心跳又快又急,每一下都牵动着全身。
他的声音颤抖着,“无邪,我吻了她。”
杨无邪还在思索,若是公子惹恼虞姑娘,该如何建议他去哄人。
乍然一听。
他楞了半响,想说这是好事,虞姑娘不介意的话,说明她对公子也是有意,两人本有肌肤之亲,如此定能与公子结成一段佳话。
苏梦枕深吸一口气,道:“可我不该吻她。”
雀跃的心被浇了盆冷水,杨无邪将人扶起,看着他白得褪去血色的面庞,无奈道:“公子,人的心是活的,也是不受控制的。”
覆在面上的掌,慢慢落于胸膛,那里跳动的频率让人心惊。
苏梦枕眼睛里涌动着灼人的温火,那是一种能使刀化成水的柔情,他垂头轻摇,道:“虞姑娘心思纯善,不适合江湖,更不适合这浮躁混浊的凡间。”
因回忆,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那半颗蜜饯的味道,仍然余留着,纤长的睫毛下藏起情愫,苏梦枕道:“无邪。她的家应该在毫无拘束,光明永存的世界,而不是我的身边。”
杨无邪懂苏梦枕,为此他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不会质疑,留下长叹,他道:“大翠,知道树大夫的诊断。”
苏梦枕的手一紧,“她有说什么?”
大翠的性格,他是有所知的。
若她知道虞兮身上有某种治愈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是小小的辅助,并非能使他痊愈,大翠都会试试,这一定会伤到她,伤到虞兮。
杨无邪答道:“暂未。”
苏梦枕仍不放心,向杨无邪嘱咐道:“此事,我会与大翠说,她不用在跟着虞姑娘。”
说完,又接了一句,“但,虞姑娘身边还是要有人伴着。挑位性子活泼,最好擅梳妆,家底清白的女子,由她照顾虞姑娘起居。”
“是。”
迅速将人选过了一遍,杨无邪挑中一人,默下暂不表,又道:“六分半堂有新动静。”
这代表着,起风了。
消息自杨无邪收到,他就来此地,等在楼下,廊中,等着苏梦枕。
六分半堂近来安静异常,突然有新的异动,不得不防。
苏梦枕蹙眉,道:“花无措可到。”
“他已等在红楼。”
苏梦枕拍拍杨无邪扶住自己的手,“如果,虞姑娘愿意出楼了,她可以四处走动。”
这相当于,给虞兮在金风细雨楼自由行动的权利。
杨无邪对此无异议,这位月宫坠入凡尘的仙子,日日宿在小楼,从未出过房门。大翠说她听到过房间内似有异动,时有怪声传出,尤其是深夜时分,却找不到发声的源头。
对此,杨无邪想探究,但被苏梦枕阻止。
若虞兮能主动出门,说不定,这怪声之事,能有答案。
陪着苏梦枕走过长廊,两人一路无声,再未提起过虞兮。
然而,杨无邪依旧能感受到,公子在想着虞姑娘,他走得每一步,缓慢,坚定,又沉重。
等到了红楼,他首先看见花无错的身影。
这人奇怪的直愣愣地矗在原地,眼睛微凸,伸着脖子,好似饥渴许久,祈求着大雨的汉子,嘴唇泛白,喉管艰难地吞咽,满是失魂落魄地仰看着什么。
不止杨无邪发现花无错的怪异,苏梦枕亦看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那小楼间。
女子轻拂栏杆,素衣楚楚;白云做衬,只将春色压尽,彩蝶伴玉手起舞,而她却恹恹蹙眉,惹得这天都暗淡几分。
苏梦枕脸上的苍白变成寒冰,冷得人看了都会打寒颤。
花无错看虞兮的目光,写满男人的欲望,他厉声警告道:“花无错。”
失神仰望的花无错,立刻回过神,对上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目光,背脊发凉。
立刻跪禀:“属下花无错,向楼主叩安。”
握紧拳,苏梦枕冷声道:“不必如此,先进楼。”
[花无错,心动值90。]
正拿绣帕驱着蝴蝶,突然的播报,吓得虞兮帕子都掉了,“什么鬼东西。”
系统贴心道:[宿主,望右下方那栋红楼前看。]
虞兮探头,眼睁睁见着绣帕飘落,最后在树丛里失去身影,念两句可惜。
跟着系统的指引,看向远处。
那空地,有三人。
除开杨无邪,苏梦枕前面跪了个陌生人,具体模样,虞兮看不真切,倒是这人头上独树一帜红艳艳的[见颜色起义],把人标得清清楚楚。
“他谁啊。”
美滋滋数着突如其来的收获,系统道:[刚才他远远看到宿主出现,就一眼,便见色起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