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疆土,一跃成为人上之人。
惜命,是天下古来都有的常事。
能够活着,没有人愿意去死,即便他们是人魔。
“不要再有妇人之仁了,陈鳌。”
在经过方正面孔的男人时,张泊玉停了下来。
“你我当初修行《易鼎心经》,便是想攀登武道,提升修为,看看现在,我已是阳符二重了,你却依旧止步不前。”
“你妹妹……”他轻声叹息:“你妹妹,她也想让你活下来吧。”
气息奄奄的陈鳌猛得抬起头,又有无数伤口迸开,他眼神黯了黯,却是没有开口。
……
……
……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
一道暗黄的灵光飞窜着,它一路穿过累土和厚重岩层,如若无物。
“凝!”
灵光深处,白衣的僧人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来。
原本有些涣散的暗黄灵光瞬息凝实,满头大汗的玄空沉沉呼出口气,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你不是地行鼠吗?”白术无奈开口:“怎么地行都如此费劲。”
“大老爷,我还小啊,为了不被人察觉,我们已经遁到地底极深处了,很费力的。”
玄空同样无奈回过头:
“郑卫开战的时候,我贪图看热闹,不小心被章鱼怪物一嗓子震伤了,不然大老爷你也没那么容易逮住我。”
“接着赶路吧。”白术继续打坐:“还有多远?”
“两三顿饭的功夫,不远了。”
玄空呼出口气,那暗黄灵光又继续朝前遁去。
一路以来,自从离去马家村之后的三四个时辰,边地里,便有不少修行者。
阳符、金刚,惊鸿一瞥下,甚至有个将军模样的人,血气鼎沸如烘炉,远远隔着百里,都能感应到那旺盛到骇人的精气。
他们似在构建一方古老大阵,都按在奇特的方位排定,一丝不苟。
为避免被察觉,多生事端,白术和玄空便以地行之术赶路,倒也安然无恙。
只是这土耗子实力不济,赶路到一半时,真炁就枯竭,几乎要栽倒在地底。
白术以言咒来辅佐他,好歹,终于也快到了。
昏昏沉沉中,四周都是寂静无声,突然,正盘膝打坐的白衣僧人猛得睁开眼。
他霍然起身,把一旁的玄空狠狠唬了跳。
“大老爷?”玄空满脸困惑:“怎了?”
“不对!”
白术面沉如水,他将手搭在玄空肩头,刚欲催动泥丸宫内的大挪移符时。
陡然,宏大如天音的声音响彻。
一条金光大道铺展下万丈地底,异象缭绕,氤氲的雾霭流淌,漆黑的地渊都被照彻,漫天金色的花瓣洒落,每一片,都微微有禅唱声、诵经声回响。
玄空呆了呆,满脸不可置信。
他躲在白术身后,死死揪住僧人的衣角,小心冒出半个头。
金光大道上,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正目光含笑,他身量不过常人高大,却如同挤满了这广袤地渊,震得虚空深处都轻颤不已,神圣庄严,肃穆慈悲。
“虚明。”金光大道上的僧人双手合十:“我已等你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