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本相在笑声中开始残缺,身躯四分五裂,碎成了七块大小不一的碎块,投入栽种金苹果的不朽乐园,投入漏斗一般的万丈深渊,投入漆黑的铁的森林,投入了虚海中的无垠宇宙。
七块不同的碎块从祂身上分离,白术本相在发出最后一声大笑后,也因为那难以磨灭的苦痛,彻底陷入了恒久的睡眠。
“残缺的东西,要担心它的失去啊。”
看着白术那陷入沉睡中的残缺本相,法坛上,唯有一道笑声响起。
不以为意的湿婆很快将目光投向无数古老宇宙,投向天与非天那蔓延无数纪元的恒久战火。
似乎是厌倦了争斗,在无数金球与银球拱卫的中心,全能的湿婆大神发出了第一声呼喊。
“帕尔瓦蒂!”
雪山女神听到了丈夫的呼喊,欣然起身,她离开雪山时,大地便产生了四十九种不同的震动,让那无数的非天王都惶恐了起来。
“你?!”
天神和龙王骸骨铸成的殿堂轰然粉碎,婆稚被那终极的恐惧性所伤害,当祂踉跄想要逃出这片宇宙的同时,一指巨指堵死了所有时空间的通道。
那是众友仙人的力量,这位最伟大的梵仙以自身的意志,将所有时空维度,都暂时地隐匿了。
“白?!!!”
惊愕与恐慌只在刹那,来不及追问自己的盟友,那为何注定死去的众友仙人为何会再度出现,众天的神君,那骑着白牙宝象的天帝释已带领着天神们,轰然降临!
三个纪元过后。
在一声哀嚎之后,这场因为一个女子和一个阴谋,从泰逢延续到昴宿纪,动摇了无数宇宙根基的血战,终于迎来了定局。
婆稚最后的哀嚎声,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天神们虽然都暗暗发笑,但都彼此心照不宣。
“指着你们所有天神的名义起誓,让伟大的三相来作见证!”
将手中那仿造大神毗湿奴的创造物高高举起,站在无数非天尸骸之上的天帝释满脸漠然。
“祂复生一次,我便要再杀祂一次!”
将那残破的,模拟妙见神轮的须轮转一把捏碎,天帝释转身离去,无数的光和气从祂的掌指飞出,与非天的尸骸混合在一块,成为了墨一般的颜色。
“真像是潮水啊,就叫做黑潮吧。”
众友仙人看着那须轮转破碎后的墨色叹了口气,但也不以为意,旋即快步跟上了天帝释的车架。
这些墨色的气对祂们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但近乎所有的天神,却都没有去制止。
凡人和凡神会死?
他们不是本就应该死吗?
没有人会帮助蚂蚁搬开尘埃——
为了它们弯腰和抬腿,是一件无趣且很麻烦的事。
在天神们离去后。
无数的祭司和凡人瞠目结舌,他们才刚见着天空的血光停止,还来不及举行大型宴会来庆祝,墨一般深沉的黑潮就轰然吞噬了他们。
“父神啊!”
一条庞大到足以缠绕恒星的巨蛇哀叫一声,但祂的哭诉,也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怜悯,强健的骨骼和血肉被飞快腐蚀,不过几个呼吸,在巨蛇的原地,只有几缕淡淡的黑烟。
无数的小世界和生命被湮没,它们死得脆弱而轻易,就像热刀随意地割开了滚烫的蜂蜡。
毁灭与新生——
而这一切,在虚海中不过是最寻常的小事。
它们就如同海面上泛起的浮沫,每时每刻,都在平淡发生着。
……
……
“我是慷慨的。”
宏伟殿堂里,在无数金球与银球拱卫的中心,法坛上的湿婆大神笑了起来。
祂伸出一只手,于是所有宇宙的时间轴都开始逆转,白术的盟友,那两位已经逃离了三相神世界,进入了自己时空的神祇,也被轻易捉拿到法坛下。
“不!”
湿婆的全能相开始变化,在宇宙终极智慧的面前,柔媚男声率先发出一声惊呼。
这位从宇宙之卵中诞生的伟大神祇低估了一切,祂低估了全知全能者的力量,也低估了湿婆正在向祂展露的终极智慧。
没有丝毫犹豫,在绝对死亡的威胁下,祂闭上了双眼,然后自己选择了死亡。
对于这些不朽的永生者而言,死亡不过是一次漫长的沉眠,而窥探终极智慧的失败,祂们将迎来真正的消失,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将被彻底抹除。
虚海陷入猛烈的撼动,在右手执神电,脚上有蹄的伟大神祇死去的刹那,法坛下,身穿八卦袍,头戴鱼尾冠的高大道人面色凝重,祂将视线投向其他时空,投向大赤天的方向。
但在大罗宫深处,那位在圣为众圣之尊,在真为万真之先,在地为万国帝王之师,在法界为无上法王,在教为万教之祖的老道人只是双目似闭非闭,并不理会。
“老师……”
高大道人无奈苦笑一声,也旋即自断了性命根果。
在宇宙终极智慧的面前,饶是祂自诩无极至真,也并没有丝毫的自信。
“见面更似闻名!”
高大道人发出最后一声叹息,顷刻间,身躯溃散成一团浑浑无极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