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垂泪状,幽怨说:“为什么我做任务时没有好心奶奶送我果子?”
丰荔抱胸在一旁凉凉道:“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姐,你你你,你说我长得丑——”崔野捂住心口,往沙发上倒去,更伤心了。
……
我拍了拍崔野的头,让他起来,然后指了指楼上,示意他把果子给缺席的两人送过去。
——
晚上九点,到了休息的时间,节目组暂时撤去,只留下十几台放在固定机位上的摄像机。
我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享受难得的平静。
八角玩累了趴在我身边,沉甸甸的大脑袋压在我脚上。
后院错落挂着一盏盏橘色的照明灯。莹莹的橘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辉,照在沿木质篱笆种下的爬藤月季上、荡漾着碧蓝水波的游泳池上,也照在白色遮阳伞下面的六人长桌上、两侧铺陈着灯带的鹅卵石小路上。
忽然,八角的头动了一下,看向小路的尽头。
纪言礼双手插兜,沿着灯带走来,垂着眼,辨不清楚神情。
脚步在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纪言礼头扭过去、不看我,可问题是冲我而来的:
“你说的和我小舅舅没有什么关系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来。
纪言礼和陆庭不愧是甥舅,我这才发现他俩的侧脸是很像的,挺拔的眉骨和鼻梁、形状好看的下颌线、抿起的唇。
但他俩的性格却大不一样。
陆庭是被当做家庭继承人培养的,他深沉、冷漠、喜怒难辨,习惯将所有情绪敛在无表情的面皮后面。
而纪言礼直白简单、带着锋利的少年气,他的问话也是直愣愣、硬邦邦的,不管不顾地冲撞到你面前,硬要个答案出来。
我估算了一下摄像机到这里的距离,确定它只能拍到我俩的身影,录不到我俩的声音后才开口回答:
“就是字面意思。
我和你小舅舅现在是…普通朋友。”
我想说我和陆庭原来也是朋友,只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睡了一觉,没有你误以为的那种肉/体交易关系,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只简要陈述了我和陆庭的现状,希望能打发走纪言礼。
但纪言礼显然没理解我的深层意愿,不仅如此,他还误会了什么。
“我舅舅把你甩了?”伴随着纪言礼陡然提高的声音的是alpha因情绪激烈而溢出的信息素。
我没说话。我能说什么?我和陆庭根本就没开始过。
纪言礼却好像把我的不说话当成了一种默认。
他拧起眉,眼睛里情绪几经变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烦躁地甩了甩头,心情很乱的样子。
然后一屁股也坐到了秋千上,仍是扭过头去不看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你也不用太伤心。我小舅舅虽然好,感情的事,还是要两个人愿意才行。”身边,纪言礼小声嘟囔着。
他似乎是在别别扭扭地安慰我?我惊讶地想到。
“纵使你和我小舅舅已经分手,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不会分手之后打压旧情人……所以资源方面,你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然后就是,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来、咳咳、来找我。我父母不太……”纪言礼有意跳过一些话题,“但是纪家那边也可以帮你。”
我想起乔姐跟我说的有关纪言礼的八卦。
刚开始我见到纪言礼时,我还以为他是陆庭的弟弟,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他是陆庭的小辈、陆庭omega姐姐的儿子、跟陆庭差了九岁。
他的父母感情破裂,都不愿意管他,于是他便被老陆董接到老宅养,从小跟陆庭这个小舅舅最亲……
“喂迟祺,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纪言礼猛地扭头,差点把我吓一跳。
“在听在听。”我敷衍回答。小学鸡比八角还难应付。
我回答后,纪言礼却又不说话了。
他自转头看向我后,眼神钉在了我脸上,好像我脸上有钉子似的。
我往旁边坐了坐,他的眼神也跟着移动。我的汗毛竖起,忽然有种年轻狮子盯上的错觉。
“迟祺,我的意思是,”纪言礼怔怔的,眼睛里倒映出橘灯的光彩,低声喃喃道:“我舅舅能做的事,我——”
啪嚓一声脆响,杯盏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从二楼掉落的杯子坠在我们不远处,溅起的碎片最近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米。
纪言礼迅速看过去,眼里带着薄薄的怒气。
听到这声音的我坐在原地,手脚僵硬,脑子有片刻空白。
好一会,我才恢复过来,跟着纪言礼视线看向二楼露台。
那里,齐斯沅倚在玻璃栏杆上,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眼尾殷红。
他翘起嘴角:“对不起,我不小心没拿稳。”
崔野听到了声音从另一边到了二楼露台,大呼小叫的动静引来了众人。
众人打扫碎片过程中,丰荔碰到了我的手,惊讶地叫了起来:
“小祺,你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