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话,半点也不夸张,朝中众人的荣华与否,前尘命运,不都是掌在这些上位者的手里么? 怪不得都被那位置迷惑着,因为它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后冷哼一声,撇了气定神闲的太子一眼,道。 “若她那小姨娘得力真成了尚书夫人,本宫便给她这个机会。” …… 沈君茹匆匆离开,许是后怕,心脏一阵“噗通噗通”狂跳,脚下步子迈的极快,冬梅几乎一路小跑跟着。 转过抄手游廊时,转角处一个不慎与人撞了个正着,沈君茹吃痛“哎呀…”了一声,人也跟着后撤了几步。 本就憋着火儿,这么一撞更是一肚子邪火往上冒。 只是这是在宫中,而不是她沈府,指不定遇上个什么惹不起的贵人,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再入虎口。 好在憋了口气儿没斥责出声,待定了神看去,竟是她最惹不起的大佬,秦王凤珉。这可不真就是个沉睡中的老虎么。 忙福了福身子。 “民女见过秦王,无意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微杵剑眉,凤珉瞧着她额头微沁的汗珠和那粉扑扑的脸颊,再瞧了她身后,微眯了鹰眸,似乎要穿过那些草木建筑去看些什么。 方才探子回报,皇后邀了沈家嫡女入八角亭一叙。 只是不知这一叙的结果是好是坏。 “起了吧,沈姑娘不必多礼,只怕日后,本王也担不起姑娘的大礼了。” “君茹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是爷,民女只是臣子之女,必是担得的。” 消息传的还真快,她前脚从皇后的八角凉亭出来,后脚秦王便来试探了。 她这一番婉转回答,便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凤珉的消息来的快,估摸着很快也该知道她回了皇后的恩赐。 与这位未来摄政王交锋还是颇有压力的,沈君茹不敢多留,福了福身子,道。 “小女就不叨唠王爷了,先行告退。” 未等凤珉应允,沈君茹便直起身子,快步离开了。 看了一眼匆忙离去的背影,凤珉扬起了薄唇。 拒绝了么?呵…天底下还有能拒绝这等权势诱.惑的女子。 正欲离去,忽而足下多了一只东珠耳坠… 前世,沈君茹是在这场桃宴临近晚间的时候遇到林良源的,那时他一身白衣胜雪,长身玉立与炫丽的烟火之下,叫她一下子就如着了魔一样,退无可退。 这一次,她不想那么早遇见他,沈家会有那样的悲剧,他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推波助澜之力,她无法原谅也不可能再去爱那个薄凉之人。至于而后的三年,她不应该怪他,那是她为自己的愚蠢应该付出的代价。 让人去唤了沈香凝和沈奕恬一同出宫,只是两人都不搭理她,各怀心思。 来时是一群贵女结伴而来,去时,长长宫道只她一人,不禁心生凄凉有些萧瑟之感。 这条道,无人能与她执手与共,哪怕前路刀山火海,哪怕坎坷与否,便是爬她也要爬过去! “林少监。” “邢公公。” 忽而,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中,沈君茹猛然抬头看去,依旧是那一身胜雪白衣,满身出尘书卷气,眉眼总是带着点点浅笑,“君子当如竹”,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与前世初见时一般感受,刹那间,恍如隔世。 此时的林良源靠祖上功德,在太府谋了一个从四品的少监之职,太府职掌主要分两方面,一是负责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其二负责宫廷所有衣食起居、游猎玩好等需要的供给和服务。 谁都不知,眼前这个清润少年,日后会成为何等雄姿,短短五年,便叫林府力压一众权贵,成为京都第一侯门,将她的父亲斩与马下,成功的坐上了尚书令的位置。 “杂家就不与林少监多唠了,赶着送沈小姐出宫呢。” 林良源的视线瞧来,那清润如水的眸子,瞧在沈君茹身上,对她来说便如刀刮一般,仇敌就在眼前,她却不能将之手刃! 袖中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掐的她生疼,面上却得端的毫不改色。 “林、少监。”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因太过压抑而带着些许颤抖,垂下眼眸,掩了愤怒和仇恨。 林良源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初见时被她的姿容吸引,而后得知她的身份,便起了心思… 拱手还了一礼“沈姑娘…” “邢公公,快些走吧,娘娘那还需你近前伺候。” “唉,沈小姐说的是。” 原本林良源还想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便被沈君茹打断了,她甚至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便跟在邢公公身后与之擦身而过了。 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对付林良源,放心吧,这匆匆一面,只是刚刚开始。 …… 回了尚书府,沈君茹只觉乏累,沐浴用膳之后便歇下了。 只小睡了一会,却梦魇缠身,再醒来时额头后背满是虚汗。 不知是听到久违的笛音还是乍见林良源的缘故,梦到许多前世之事。 “小姐,您做噩梦了?” 话落,一只温厚手掌抚上沈君茹额头,一试温度,入手竟一片滚烫。 “小姐您发烧了,这些该死的丫头都是怎么伺候的。” “没事,可能是受了风寒,出些汗就好了。” “老奴这就让人去膳房熬些姜汤来。” 佟嬷嬷忙说道,而后便差了人去熬姜汤。 很快,一碗姜汤便到了沈君茹的手中,她披了袍子下榻,外面已月上中天,说是沈老爷差人来唤了一次,佟嬷嬷见沈君茹睡着便没打扰。 怕是为了今日宫里的事,她明日得去探一探父亲的想法,夺嫡之争一触即发,这一次爹爹可莫要再站错了队。 “你差人去回了爹爹,夜深露重,今夜就不过去了,